奥祖说:“也是我舅舅。”
海戈灵说:“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共享舅舅?”
在无休止的舅舅争论中,乘务员敲响了车厢的门,半小时前预定的晚餐到了。
西方元打开自己的盒饭,他端详着盒饭内容,进行饭前三秒的合影留念,美好的生活从此刻开始,他尝了一口酸黄瓜,味道不错,他还挺喜欢的,在他准备吃第二口的时候,被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
海戈灵说:“您别吃那个黄瓜,太酸了,鄙人不爱吃酸的。”
西方元翻了个白眼:“我吃我碗里的黄瓜,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您不知道吗?”海戈灵露出惊诧的神情,当然关他的事了,他认真解释道,“预计今夜我们要经过一条跨越瀑布峡谷的高架轨道,万一您不小心掉下去,还得靠鄙人给您做人工呼吸。”
“凭什么你、凭什么我、他妈的!”西方元气到舌头打结,凭什么这么多人,就他会不小心掉下去?车窗严严实实,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跨越瀑布峡谷的那短短几分钟里掉下去?首先,他没长翅膀;其次,他不是智障;最后,他不需要叛徒的帮助。
西方元做了一个深呼吸,他保持微笑:“就算我不小心掉下去,也轮不到你来做人工呼吸。”他把酸黄瓜全部塞进嘴里,他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海戈灵委屈地说:“只能是鄙人啊,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都不愿意,不信您问他们,是不是只剩鄙人了。”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西方元停止了咀嚼,好像是这么回事,他觉得喉咙莫名酸痛起来,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蒸气,他脸上的难受,和故作坚强的小动作,全部都肉眼可见。
海戈灵连忙补救道:“也不是不让您吃,只要别吃太多,我还是能接受的。”
奥祖同海戈灵眼神交流:你可真行,吃根酸黄瓜怎么了,他掉下去之前你把他及时拉住不就解决了吗?
海戈灵回以眼神:现在怎么办?你说话啊。
奥祖继续眼神:你应该把你盒里的酸黄瓜给他。
海戈灵焦虑的眼神:我的不是酸黄瓜套餐,餐盒里根本没酸黄瓜。
奥祖眼神示意另外一个餐盒:我看见穆宝有,但我觉得穆宝不会分给他。
海戈灵得救的眼神:你让穆宝给你,你再给我,我再人情给他。
奥祖心领神会,转头对穆宝说:“海戈灵希望借用你碗里的那根黄光,弥补他刚才犯下的错过。”
穆宝看向海戈灵,众目睽睽之下,他慢慢叉起自己餐盒里的酸黄瓜:“当然,没问题。”
在万众瞩目的运输过程中,穆宝手抖了一下,酸黄瓜不小心掉到桌板上,他重新叉起来,沿着集体沉默的轨迹,放入海戈灵的餐盒里。
晚间十点左右,车厢外面的过道上脚步声频繁湳風,奥祖推开门,瞧见许多乘客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经他询问后得知,后方餐车正在进行魔术表演。为了缓和当前他们这个车厢内的凝固气氛,奥祖主动提议:“列车魔术我还是头一次碰到,不如我们也去陶冶一下?”
这个提议立马得到了海戈灵的支持,作为搞僵气氛的罪魁祸首,他正急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举起双手赞成:“好呀好呀!”
杜蒙则表示没这个雅兴,自愿留下看守他们的车厢,不让陌生人趁虚而入。
此刻,餐车车厢内人山人海,喝彩声此起彼伏。由于身高原因,穆宝一直不能目睹魔术师的真实面目,只能听见魔术师如波浪一般的声音,以及随着一个即兴魔术结束后而在四处飘扬的玫瑰花瓣,他仰起头,从奥祖的表情里推断魔术师是个怎样的形象,他只是多瞄了奥祖一眼,下一秒就被奥祖给举起来了。
奥祖问:“现在能看见了吗?”
穆宝点头,魔术师戴着一只眼罩,身披红白两种颜色的斗篷,站在一张桌子上,慢慢从衣袖里扯出一张纸巾,可纸巾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叠钞票,引得乘客们哄抢。他也伸手抓到了两张,是真实的钞票,当他正准备拿给奥祖看的时候,手中的钞票突然变成了两条蛇,把他吓了一跳。
奥祖却在哈哈大笑,问穆宝为什么被豆荚吓成这样。
穆宝惊愕极了:“不是蛇吗?”
奥祖说:“哪里有蛇?你看花眼了吧,是新鲜的豆荚,应该交给点餐台那边处理。”
穆宝嘀咕,明明就是蛇,弄得满地都是,因此他挂在奥祖身上,不愿意落地,要么是奥祖在跟他开玩笑,要么是奥祖眼神有问题。
车厢内乘客们的喧闹声过大,掩盖了列车的广播通知:列车即将通跨越瀑布峡谷,时长五分钟,请乘客们尽量不要靠近车窗,以免因情绪紧张而发生意外。
瀑布峡谷的指示路标从列车窗外一闪而过,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在这阵剧烈的颠簸中,不少乘客摔倒了。四周顿时骚动起来,相互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消息在人群中传来传去,据说是餐车与前面的车厢分离了。
奥祖想起杜蒙还在前面的车厢里睡觉休息,他不能把杜蒙单独留在那里,趁着车厢之间分隔的距离不算太大,他直接跳了过去。
见奥祖跳过去,海戈灵也立马跟上对方的步伐,他也有理由——不能给奥祖和杜蒙单独相处的机会。
穆宝和西方元则被迫留在了餐车上。
此时,车厢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已经无法容人飞跃,奥祖回头叮嘱穆宝,不要轻举妄动,先待在餐车里,等他确认杜蒙的情况后,再想办法来接穆宝和西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