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声顿住,夏侯昭清了清嗓子,道:“进。”
侍从躬着身,呈上一封薄薄的信件。
段垂文撇开头,很自然地回避。
可下一瞬,一阵大笑在耳边炸开。
“哈哈哈哈……太好了!哈哈哈哈……”二皇子一边抖着信纸,一边拍大腿,“皇陵祈福……他夏侯芷也有今天?哈哈哈……”
听到熟悉的名字,段垂文顾不上避嫌了,立刻问道:“什么意思?”
二皇子抹去眼角笑出的泪:“皇陵那地方,荒凉得很,通常也就格外重大的日子,才会去个两三天,而刚刚,父皇下了旨,说什么蜀宝元年,特命大皇兄前往驻守祈福,需满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回京,哈哈哈……是个人都看得出,定是他犯了什么错,被遣去思过。”
“四十九天,指不定赶不赶得上除夕夜呢,看来今年的大宴他是没机会出风头咯,哈哈哈……”
“什么时候动身?”
“唔,今早的事,这会儿应该已经出
城……”
吱呀——椅腿儿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夏侯昭瞪着突然站起身的人,诧异道:“干什么?”
“抱歉,先走一步。”
“走?走去哪儿?”
二皇子的问话在空气中回荡,根本没得到回应。
只见素来最守礼节的男人,系妥大氅后便大步出了水榭,头也没回。
“这……什么情况?”夏侯昭愣在原地,手指头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
他将方才发生的事,在脑子里回走了一遍,猛然醒悟。
“这家伙,该不会……出城去送那个人了吧?”
“驾!”
覆着薄薄积雪的小道上,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在疾驰。
段垂文伏在马背上,任凭冰冷地风雪刮擦过脸颊。
其实他知道,就算去皇陵,以夏侯芷的性子,也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何况,就算他赶到了,说几句话,相送一程,亦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种毫无意义,且略为哗众取宠之事,实在没必要做。
可……
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里面莫名有些慌。
连日来的不踏实,在这一刻,仿佛有了什么关联。
皇上为何会突然降责?
夏侯芷到底……做了什么?
太子的车辇,果然显眼。
官道上疾行了没多久,远远地,就望见一队华丽的叠影。
玄色绣金线的旗帜,一眼望不到头的侍卫和宫人,最前方,车顶上那颗硕大的东珠,在白雪的反射下,灼灼发亮。
他追上队伍尾端,但刚接近,即被拦下。
“前方
是太子的马车,闲杂人等,速速避让,否则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