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芷虽冷着张脸,但总归绷着没有发难,效率也出奇地高,申时不到便基本上处理完毕了。
正当她欲喘口气时,宫人俯身禀道:“殿下,张大人在后殿,道是有急事要与您说。”
“张大人?”
“是,张世宗大人。”
“……”
夏侯芷想起了那封差点被自己当场撕烂的家书,脸色霎时更差了。
但她知道,今天若是不见对方,指不定回头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思及此,只得起身往后殿走去。
“段大人,不一起走?”有官员热情招呼。
段垂文收回追随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说道:“不了,我还有些事需要请示。”
“行,那您自便。”
三三两两的官员陆续离开,段大人捏了捏眉心,再度翻阅起面前的卷宗来,试图从中挖掘出一两件可以请示的事项,以便待会儿……前去搭讪。
后殿花厅。
“表弟!”
张世忠刚准备冲过来给予一个热情的拥抱,被夏侯芷抬手挡住。
“有事说事,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动手动脚。”
“是是。”张世忠笑嘻嘻地甩着宽袖,官服套在他身上,吊儿郎当,活像个二流子。
他是张家老大的独子,可谓含着金汤匙出身,典型的纨绔子弟。
“表弟,我在这儿当京官当得好好的,你为何要调派我去晁州啊,听说那地方穷得很,根本没有任何油水可捞,最重要的是,父亲他们知道后非常生气,连带着花销都停了,这往后
的日子,让我怎么活啊……”
张世忠满嘴抱怨和委屈,听得夏侯芷越发不耐。
“表弟,你快点将派遣的指令撤回,或者另外……”
“够了!”她低斥道,“你我虽是亲戚,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容你在此放肆!你为官期间犯下那么多过错,要不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就不止是私底下调任那么简单了,真正追究起来,是要罢官蹲大牢的!”
“而你非但不引以为戒,还跑来大吵大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本宫徇私吗?”
“知道又怎么样,你可是太子啊!”张世宗满脸不以为然。
夏侯芷沉了眸色。
是啊,反正出了事,有她顶着。
他们毫无顾忌,只会利用她,却从未真正地为她考虑过……
见夏侯芷一直不做声,张世忠也摆起了脸色,大剌剌道:“表弟,别怪表哥没提醒你,你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子,那是全靠咱们张家的扶持,而我可是嫡长子,你如此对我,回头……”
“滚。”
“你——”
“来人,将张大人送回府邸,往后没有本宫的首肯,不允擅自进宫。”
“是。”
侍卫们推门而入,架起张世宗便往外走去。
“表弟!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须臾,高囔声终于消失,夏侯芷闭了闭眼,负手返回前殿。
前世时,对于这位表哥的所作所为,她没有深究,且一力压下了。
可结果,除了越来越多的怨恨外,什么也没得到。
甚至
于说,她之所以被刺杀,与此事多半也有点关联。
遂以这次,选择不一样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