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拖着他往回走,阿生指着夏侯芷道:“这小娘子怎么办?”
“相公!你们放开他!相公!”太子殿下唯恐被落下,急忙拎起裙摆,疾步走近,以最高的音量放声尖叫着,吵得众贼寇的脑仁嗡嗡发疼。
为首者皱起眉,一挥手臂,下令道:“可疑之人,一并带走!”
两根黑布蒙上双眼,段垂文继续假意挣扎着,心里默默数着步子。
“三十四,三十五,左拐……六十七,六十八,有水声……”
“老实点!”灰衣人敲了他一记,呵斥道。
这时,遮眼布被取下,光亮乍现。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瓦屋。
有高有低,墙面的颜色也各异,但大多斑驳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破砖头。
空地上人来人往,有男有女。
男人们打着赤膊,有在打铁的,还有爬到房顶上修补屋梁的。
而女人们则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一边嘻嘻哈哈地闲聊,一边搓洗着衣物。
甚至……还有撒欢奔跑的孩童。
段垂文与夏侯芷默默对视一眼。
这一切,与他们原本所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比起山贼窝,更像是个普通的村庄。
“看什么看!”
灰衣人抬手推搡,恐吓道,“再随便乱看,小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阿熊。”矮个子投去一个阻止的眼神,继而意有所指地朝着夏侯芷的肚子投去一瞥。
“哼,你别想太多,谁知道是真是假?”
咣当!
一间茅草屋的门被踢开,众人将他们押了进去,反手又将门给关上了。
在锁头的哗啦声中,阿生道:“别试图逃跑,后果自负。”
丢下这一句,脚步声远去。
两人站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段……”
夏侯芷刚开口,段垂文微微摇了下头,她抿住了唇角。
“娘子,你别多想,先歇一歇。”
段垂文张罗着擦干净凳子,扶着夏侯芷坐下,继而握着她的手,一语双关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别担心。”
“……嗯。”
一间瓦房,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抽着旱烟。
他的烟瘾很大,手指微微发黄,与那张白净的面孔,大相庭径。
“逃难的小夫妻?”
“对。”阿生禀道,“小娘子还怀着身孕,那丈夫挺体贴照顾的。”
叩,叩。
二当家反扣烟斗,敲出些烟灰后,慢吞吞地说道:“听你的语气,对他们很是同情?你别忘了,前段日子,也有一对这样的夫妻,可结果呢?”
“就是,别不长记性!”阿熊瓮声道。
“但……”阿生挠了挠后脑勺,“没现身之前,已经观察过好一阵子了,我觉得,他们不一样,像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验过便知。”二当家想了想,扬声道,“阿强,去,安排一下,我倒要看看,一心要闯咱们黑虎寨,到底是何居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