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完水,段垂文弯下腰,又将她背了起来。
盛夏的季节,即使这山中,泻下的阳光依然晒人得很。
段垂文没有用内力,故走上这一段路之后,额头沁出了不少汗珠。
她瞧着,思及怀里有个帕子,自然而然地拿了出来,去为他擦拭。
虽然,擦的手法非常生疏且粗鲁。
“呵……”段垂文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扒着宽肩,凑过去咬耳朵。
“我……”
话尚未出口,一道高喝传来。
“站住!”
两人顿住,皆心知肚明。
山寨的人,终于露面了。
两个汉子大摇大摆地从草丛里走出,穿灰衣服的瓮声瓮气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去往哪里……”
正说着,胳膊被旁边的矮个子拽了下。
“问那么多做什么。”矮个子瞪了同伴一眼,冲着段垂文他们道,“喂,你走错地方了,赶紧带着你家小娘子从其他路走罢。”
段垂文心中微微一愣,面上不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满脸戒备地昂起头,口气很冲地回道:“凭什么!这山头又没写你家名字,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哎你小子——”
矮个子再次拉住灰衣服的,看了眼趴伏在段垂文肩头的女子,语重心长道:“这位兄弟,出门在外,别不听劝,识相着点,否则啊,要吃大苦头的,见你如此地疼你家娘子,想必不愿意让她跟着你吃苦头才是。”
“听
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段垂文一副没好气地样子,一指前方,道,“我要去那边,最近的路只有这条,你让我绕,绝不可能!”
“阿生,你也听见了,这小子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了。”灰衣服的一边说,一边卷起了衣袖,扳得手指关节咯嘣作响。
段垂文立即将夏侯芷放下,交代道:“到树后面躲好了,别出来。”
太子殿下愣愣地点了点头,虽说不像个楚楚可怜的小媳妇儿,但这显然已经是她最柔弱的反应了。
对于男人的战力,夏侯芷心里面是完全不担心的。
毫不夸张的说,对付那种小喽啰,一只手都绰绰有余。
而事实上,段垂文也确实很占上风。
只见他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便奋力挥动起拳头。
拳拳到肉,只闻呯呯呯地声音。
夏侯芷望着,却是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发现,男人完全没有用内力,而是在故意用蛮力去打,甚至于,在搏斗了一会儿之后,出现了疲态。
“呸!”灰衣人擦去嘴角的血迹,显然被激起了怒意,“这小子,有两下子啊,今天我要是不把他打趴下,我就不叫熊爷!”
“你先扛着,我去叫人!”那个叫阿生的囔道。
矮小的身形钻进草丛,眨眼不见了踪迹,但很快,一声呼哨传来,四五人手持兵器而出。
“何人在闹事?”
“就他!这小子,死活不肯绕路,还打伤了我和阿生!”
“拿下!”
数人一涌而上,段垂文的头部挨了两拳,似不胜武力般,挣扎几下后,被押着单膝跪在了地上。
明知是假的,夏侯芷见此景,还是忍不住惊道:“段——相公!”
“咳……”
段垂文膝头一软,身形歪了下,又勉强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