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再也闻不见家乡的空气,只能深埋于家乡的土地。
路途遥远,下了飞机后还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到地方后已经是晚上七八点。
下车之后,景岚环顾四周。
普通的小镇,普通的样貌。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绚烂的霓虹灯。
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中老年人,鲜有年轻的面貌,让这座不大的小镇看起来死气沉沉。
杜家的屋子是自建的平层房子,自带一个院子。
院子里杂草丛生,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但屋子里不算脏,应该是只让人打扫了里屋,没有管院子里的杂草。
洗漱完,景岚在梦欢以前睡的屋子住下,而她则去了王丽霞以前住的屋子。
尽管舟车劳顿,但她却没有半点睡意。
她来到窗前,望向夜空。
小镇的月,清朗明亮,星星汇聚成河。
可她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各种事情混杂在一起缠绕着她,让人静不下心。
但夜晚总是催人入梦,即使梦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遗憾和落寞。
景岚对着月长长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只觉得生活可能就在这一次次叹气中才能得以喘息。
关上窗,院子的另一边,一扇窗悄然打开。
他们望同一轮月亮,各自说着别样的惆怅。
王丽霞的葬礼是按照当地的风俗举办的,除了杜家的亲戚,一些以前认识的街坊邻居也都过来了。
供奉遗像的房间里,哭声一片。
或真心或假意,谁也分不清。
景岚站在杜梦欢身边,视线穿过人群看向杜鸣彦。
他站在那,仿佛置身度外般平静,看着一群人为逝去的母亲哭泣。
忽然间,他的视线望了过来。
这一刻,满堂的哀鸣是悲剧的咒语。
为她,为他,为他们。
为所有的生死离别。
送走所有的客人,时间已到傍晚。
有亲戚想让他们去家里吃饭但都被杜鸣彦婉拒了,三人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弄了些吃的对付了过去。
回到房间,景岚本想处理一些事情,然而还没坐下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她眼皮一跳,起身过去开了门。
看见门口的人是梦欢,她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景岚姐,你现在有空吗?”
“有,怎么了?”
“想跟你聊一下,可以吗?”
景岚点点头,“可以,进来吧。”
杜梦欢坐到床边,表情很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吗?”
“景岚姐,”她抿着唇,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我这次…不回京市了。”
“为什么?”
“我想留在岭北,”杜梦欢看着她,“我想这里更需要我。”
“什么意思?”景岚不明白。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一家三口吗?”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