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与绝望交加,王一力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崩裂,再度尝试提起裤边,无奈裤子下滑容易上提难,再也无法恢复原状。一番挣扎下,他反而摔倒在地,尽力蜷缩成一团。
众人见状,捧腹大笑:“哎呀,这家伙还有脸皮呢!”
韩桂良舔舐嘴唇,露出狡黠笑容,挥手遣退余人:“兄弟们,你们先出去,这里由我来处理。”
“这样不太好吧,良哥,这个人可是老爷身边的亲信。”
“就是啊,良哥,你这也太不懂规矩了。”
韩桂良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嘴角上扬:“你们懂什么,我看老爷肯定没碰过他,既然他如此主动,那我就代劳一下!都给我出去!”
余人相互看看,摇头叹息,悻悻退出房间。韩桂良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回身兴奋搓手:“好家伙,我来了!”
“大爷我活到现在还没遇到像你这么主动的。”
王一力满脸惊恐:“你要做什么?我是巡监林大人的贴身亲信!你快滚出去!”
“林大人?哈哈,他已经不需要你了,现在轮到我接手了!”
“你别过来啊!!!”
王一力瞪圆眼睛,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愤怒,几乎要陷入疯狂。屋外五人听见屋内传出的悲壮之声,寒毛倒竖。
“原来良哥还有这种嗜好,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以后得离他远点儿。”
“嘿,老爷不也有类似喜好么?你说谢洪信天天跟着老爷……”
“别瞎猜,也许是那王一力自己犯贱呢?”
正当五人在亭子中窃窃私语,揣测不已时,屋内突然爆出一声震天巨吼,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一道赤裸身影撞破木门,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一头扎入不远处的小水池,拼命搓洗起来。
五人迅跑至水池边,定睛一看,竟然是韩桂良,一个个瞠目结舌。韩桂良满脸通红,把头深深地埋入水中。
“咦,这水里怎么还有韭菜叶呢?”
“良哥,这才多大会儿你就完事了?”
水面久久不见韩桂良浮出头来,只有几个水泡悠悠升起。五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似有所悟,立刻奔回卧房查看。
甫一踏入室内,眼前的景象让五人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地上、床帘、柜子……
珍贵药材四散狼藉,一股恶臭弥漫整个房间,王一力虚弱无力地侧躺在地板上,抽泣不止。
五人捂住口鼻,默不作声地将那扇残破不堪的大门关闭,各自退回亭中,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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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中群鼠般的罪囚,无一例外自麻袋的束缚中被粗暴拖拽出来,那般狼狈模样犹如丧家之犬。其中不乏体质孱弱者,在触及坚硬石阶的刹那便昏厥在地,瑟瑟抖。尚一维与荀浏这两位伤势尤为重创之人,痛楚已经攀至顶峰,还未及踏上梯阶,就已经陷入昏迷,其惨状令人哀怜至极。
林小风眼神如炯炯火炬,逐一审视着那些倒在血泊与尘埃中的身影,心中逐一默念确认他们的身份。尽管他心底深处渴望将这些社会蛀虫彻底铲除,然而在这些人中,有两位赫然是长江城内底蕴深厚的显赫粮商,家族根基牢固,家业庞大,一旦轻易取其性命,则恐怕日后无人胆敢再与官府合作共事;另外,那些狱讼师爷、同知等身居要职的官吏,因手中掌握着诸多关键证据,若草率诛杀,必会引起牵连广泛,人心惶惶之下,日后的案件侦破将失去依托。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真正能够一举斩断祸根的仅是少数几人而已,而荀浏因其罪行昭彰且罄竹难书,其命运早已注定了必死无疑。
林小风步伐沉稳地走向一名蜷缩在地的囚犯,将其口中堵着的布团缓缓取出。那囚徒身形颤抖不止,面露惊惧交加之情,急切地乞求饶命:“林大人!我与您并无深仇大恨,请您开恩,但凡有所问讯,定当如实回答!”林小风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漠的笑意,随手翻开一本册簿,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脸颊,话语里夹杂着一丝冷峻:“甚好,鉴于你的诚恳态度,本官准许你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
听闻此言,那囚徒满脸疑惑不解,又见林小风目光坚定如铁,只得按捺住内心的恐慌。林小风肃然下令:“现在开始,从姓名、年岁、性别、身份、寓所地址、家庭成员直至所犯罪行,逐一详细陈述,不得有任何隐瞒。”那人喉头滚动,战栗不安,最终嗫嚅道出自己的身份:“小人辛石潭,乃是吏房书吏,居住于……”
林小风打断了他畏缩的话语:“无论何处,皆需坦白告之,即便你不主动招供,本官亦能查明真相。任何企图掩盖的行为,只会加重自身的罪责。”话音刚落,身后跟随的谢洪信适时递上一把飞刀,林小风未做片刻犹豫,接过飞刀后径直抵住了辛石潭的喉结,这一举动令辛石潭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全身颤抖不已。辛石潭深知林小风行事果断狠辣,甫入画舫便以雷霆手段重创荀浏,显然对此贪腐之事早有洞察秋毫之明。至此,辛石潭意识到抵抗已无意义,经过内心剧烈挣扎后,只能闭目长叹,颓丧地道出实情:“我愿意招认一切,只求大人能网开一面,留我一条生路。”
周围的众人目睹这般景象,眼中无不流露出绝望之色。林小风见时机成熟,挺拔身躯,高亢呼唤谢洪信:“呈上圣旨和尚方宝剑!”谢洪信闻声即动,迅将圣旨与熠熠生辉的尚方宝剑捧至林小风面前。林小风手握圣旨,身旁悬着宝剑,庄重宣告:“本官受天子密诏,前来彻查长江流域的大案要案。今日恶即将受到严惩,其余诸位若能全力配合,不仅有望保全自身,甚至可能保留原职。本官在此以官声与读书人的名节立誓,若有半句虚妄,林某枉为儒士,愧对天地神明,愧对良心道德!”
林小风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项协宏等阳曲县官员虽面色僵硬,却纷纷鼓掌附和,画舫之内一时掌声雷鸣,气氛凝重。地上捆绑的诸人见状,心中的恐惧稍有缓解。
林小风紧接着命令项协宏:“立刻备好纸墨笔砚,让他们逐个签字画押,由辛石潭起,务必详尽记录存档。待本官处置完荀浏之后,再择日释放他们回家!”说完,林小风转身离场,尽管此时利用先进的留声机记录口供更为便捷,但他考虑到多人涉及宫廷秘术,不可随意诛杀以免秘密泄露,故暂且采取签字画押的方式作为证据留存。
随后,林小风携带留声机步入关押荀浏之处,荀浏虽伤势严重,但林小风仍请来医者为其治疗。进入室内时,荀浏虽已清醒过来,精神却仍旧萎靡不振。荀浏一见到林小风,顿时双目圆睁,愤怒无比地痛斥:“林贼!你必定不会有好下场!本府对你不薄,你竟敢暗中陷害于我!”
林小风则泰然处之地坐下,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回应:“外面的人已全部招供并签字画押,荀大人不妨效仿,还有许多疑点有待向你质询,请务必据实以告。本官不愿多费唇舌,已在你的府邸搜获确凿证据,将在城楼之上公开问斩,给你一个痛快了断。”
荀浏气得指骨格格作响,手指直指林小风,情绪激愤至极:“就凭你!就凭你这个宫廷内外传言的奸佞之徒也能决定我的生死?你有何实质证据?未经三法司共同审理,你有何资格对我执行死刑?!”
面对荀浏的质问,林小风略感惊讶:“你称我为奸佞,就算我默认了,但何以又提及‘淫乱宫廷’之事?你是从何处得知此等传闻?罢了,不论此事真伪,现今米仓亏空的事实,下属们签字画押的供词难道不足以作为定罪依据吗?所谓的法司会审,在本官欲惩罚之人面前,何须繁复冗长的程序!”
说罢,林小风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厉声询问:“荀大人可识得此剑?”
荀浏瞪大眼睛,紧盯着那柄宝剑,原本疯狂的叫嚣戛然而止,目光聚焦在剑鞘之上,继而出一阵疯狂大笑:“哈哈,赝品!林小风,你以为老夫未曾见过陛下赐予你的真尚方宝剑么?皇宫御赐之物,你竟敢伪造,真是胆大包天的反贼!”
林小风闻言尴尬地收剑,没想到荀浏竟能一眼识破其真伪,随后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荀浏无需多言:“你这顽固的老匹夫,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官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胡搅蛮缠。”遂将留声机摆放在桌上,预先录制好的录音开始播放,虽然荀浏的声音显得混乱不清,但内容清晰可辨,录音直接指向荀浏策划火烧粮仓、销毁罪证的阴谋……
荀浏冷笑质疑:“这是何等邪门歪道之物?莫非你要借助某种妖术器具来折磨老夫?”林小风制止了他的胡乱猜疑,随着留声机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荀浏自己阴险狡猾的声音赫然响起,一步步揭示出他精心策划火烧粮仓、掩饰罪行的邪恶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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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声机中流淌出的罪证之音,随着唱针一圈圈地在黑胶唱片上回旋缠绕,犹如尖锐的刺刀划破夜幕,最终播放至尾声。荀浏听罢这密布罪恶的录音内容,仿佛遭受晴天霹雳,整个人呆立如雕塑,瞠目结舌间难以置信自己亲手编织起如此庞大的罪行网罗。他惊骇万分地瞪视着林小风,那颤抖的嘴唇艰难挤出一句话:“此乃妖术邪法所为也!”林小风闻之淡然哂笑,话语掷地有声:“妖术?荀大人有所不知,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这不是什么妖法,而是科技之力的展现。”
荀浏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跃出,满脸扭曲得近乎狰狞,厉声咆哮:“林小风,你心机深沉、阴险狡诈!我诅咒你……”即便身受重创,疲态尽显,却似被最后一丝愤怒点燃了体内残存的力量,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扑向林小风以泄心头之恨,无奈力不从心,刚迈出床沿便重重跌落,即便倒下之际,口中依然愤慨咒骂不止。
林小风稳坐一旁木凳之上,面色平静如湖水,目光如同鹰隼般犀利地凝视着荀浏:“荀大人犯下了足以祸及九族的大罪,若按律当严惩不贷。然而本官尚存一丝悲悯之心,倘若你能彻底悔过自新,如实供述一切罪行,或许还能为你的家人留下一线生机。”此时荀浏脸色惨白如纸,汗水如溪流般滑下脸颊,低头沉默无言,内心的波涛汹涌显然正进行着一场生死抉择的较量。
林小风步步紧逼,抽丝剥茧般质问:“据清风楼所揭露,你与商贾勾结,擅自贱卖三万石公粮,按照市价推算不过区区十万余两银子,且正值粮价高位时抛售,利润顶多不过八万两,但你付予我的五万两之中,扣除成本和疏通费用,岂非等于空手套白狼?莫非荀大人是以散财之名实则私吞?”接着,他神色严肃地追问核心问题:“因此,本官必须查清,你究竟侵吞了多少黎民百姓的血汗钱,背后是否还有他人同谋共舞?”
荀浏在面对这番直指要害的质询后,愣神许久,最终抬头看向林小风,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哈哈,林小风,这一手确实够狠,老夫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林小风见其言语示弱,挺直腰板,更严厉地审讯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荀浏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咬破自己的舌头,刹那间鲜血喷溅而出,半截鲜红的舌尖滑落在雪白的被褥上,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他面向林小风,眼中满是怨毒与绝望,尽管满口皆是腥红的血渍,却强忍疼痛挤出笑容,似乎以此嘲笑命运的无情捉弄。林小风目睹这一切,惊愕失色,立刻冲至门口背对荀浏,大声疾呼:“坦白!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