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即墨江年方能不受即墨云台掣肘。
或许,还能保她母子平安。
待石蔡二使领命来见,她将通州的事讲了,亦将打算讲了。
“即墨云台必有动作。事不宜迟,你二人立即回定州,招集枢密使,做好万全准备。”
二使大惊,未待开口,她又道:“你们久随皇帝行事,性子机敏。先静观其变,若救不了我们,望二位将枢密使妥善带离定州,莫做无畏抗衡。”
二使面面相觑。
皇帝走时耳提面命,要他二人务必保护好皇后与皇子,皇后却要他二人置身事外,静观其变?
不过,若即墨云台果动作,他二人与其留在宋卿月身边一同被,倒莫若听宋卿月的话,赶回定州做万全准备。
沉默思忖后,二使应声离去,当即骑马驰离崔府。
二使离开不过一个时辰,一队羽林军打马驶停崔家祖宅门前。
翻身下马,闯入崔府后,领皇命而来的羽林卫,向监随的五百羽林军表明了来意。
随之,羽林军如狼似虎闯入后宅,宣布了捉拿二长一幼的圣旨。
宋卿月倒也不惊,怀抱玉衡,被崔康时扶着,上了赶回定州的马车。
……
三日后,碧空万里,一排大雁南飞。
定州城城门大开,三十五万永安朝大军,刀甲生辉,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前呼后拥的羽林军中,永安皇帝的战车由怒马牵引,闪耀着寒金之光,杀气腾腾。
帝车之后,跟着一辆华贵马车。
马车上,崔康时衣袍褴褛,鬓杂乱,面上挂着数道伤痕,嘴角破烂。
他怀抱玉衡,两只手缠着绷带,血淋淋的,煞是骇人。
宋卿月也没好到哪里。
她身上衣裙血迹斑斑,鬓散乱,珠钗歪坠。
回了定州后,她与崔康时还有衡儿,当即被带去了廿安宫。
当日夜里,她与崔康时被分开,被即墨云台施以酷刑……
即墨云台要崔康时交待,为救族出人关,是否窜通即墨江年,布下暗取通州之计。
崔康时自然矢口否认,任酷刑折磨也不松口。
即墨云台又再逼问他,崔家巨财下落。
崔康时装着受不住酷刑,交待了确有巨财藏匿。但要即墨云台保证宋卿月母子安危,才会道出。
而宋卿月受刑时,不到一岁大的儿子被弃于地上,眼睁睁看着她受刑。
每每衡儿哇哇大哭着向她扑去,便被羽林军揪着领子擒起,再弃置地上——看得她神魂俱痛。
纵然如此,她依旧一口咬定,与即墨江年早已恩断情绝,玉衡非为即墨江年之子。
三日后,即墨云台携大军出征,贼心不死,带她与衡儿一道,前去阻截即墨江年大军。
昨日夜里,即墨云台再临大狱,最后一回施刑,逼问崔康时,巨财下落。
崔康时被吊于玄铁架上,皮开肉绽的手抓紧铁链,仰起伤痕累累的脸,直视即墨云台。ap。。
他艰难一弯唇,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微笑……
“我族人已尽出关陇,崔家就我一家三口。宋卿月母子若死,我决不独活。我崔家巨财,陛下也休想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