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夜。
夜幕寒星满布,圆月笼霜,西风一阵紧似一阵。
通州城楼上下,夜值的守城将士于城楼上下,生起小堆篝火取暖,凑于一处,抱怨连天。
今夜是通州刺史大寿,守城郎将陈欣德,带了十多位亲卫,去李府吃香喝辣。
徒留他们于这毫无动静,固若金汤的城门关值守,莫说嗅一嗅那山珍海味的气味,诸将西北风倒是喝了一肚子。
不过,未待他们嘴馋太久,时进亥时,一队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自长街而来。
眼见这伙人直直欺近城门关处,城楼上下的兵将立时舍了温暖,纷纷聚于城门前,冲来者喝斥连声。
喝斥未几,夜里紧刮的西风,便将酒香肉香送入鼻翼,令人腹中馋虫大动。
借着街上灯火,将士们将来人看清,原这些人为仆奴打扮,纷纷肩上扛着酒缸,手上捧着各色佳肴。
守城将遥问:“来者何人,欲向何去?”
领一位身材高硕的青衣仆奴,遥遥拱手。
“将军们好,我等是李刺史府上仆人。酒宴上,陈将军向刺史念叨,诸位将军夜值不易。刺史遂安排我等,为诸位将军送酒送肉,以慰将军们劳苦。”
守城将眉头一挑。
还道陈欣德只顾自己吃喝得欢,原将兄弟放于心上的。
大喜之余,将指挥这队仆奴将酒肉送上城楼。
待李府仆奴离去后,诸将围于一处,大吃大喝起来。
烈酒入腹,兼篝火生暖,不多时,诸将便醉意醺然,继而醉倒一片,不省人事。
城楼下,城门口,有数位不喜饮酒的将士,便被安排当值。
虽是不喜饮酒,却也手把羊腿肉,啃得满嘴流油,放松了警惕。
忽地,将士们见那队李府仆奴去又复来,一人上前打招呼问:“为何又来?”
身形高硕的青衣仆奴笑道:“自是来取东西。”
将士仰头一望城楼,笑道:“收碗碟?只怕上头那帮丘八尚未吃喝尽兴,你等晚些再来。”
那青衣仆奴咧嘴一笑,凑嘴于他耳畔轻声:“我等不收碗碟,是收取尔等性命。”
话音将落,一柄透心凉的匕无声刺入将士心窝。
将士瞪大了眼,一声未吭,口中叼着一块羊肉腿,做了个饱死鬼。
顿时,青衣仆奴身后,数道身影如苍鹰般,扑向城门口其他将士,手起刀落,结果了诸人性命。
随之,仆奴扮相之人,源源不断奔上城楼,又冲向东一簇、西一堆,醉得不省人事的夜值将士。
他们手脚麻利地手起刀落,结果了百余将士性命。
“轰隆隆”,一声沉闷的巨响响起,厚重的城门缓缓升起。
城楼之上,数支曳着流焰的火箭冲天而起,高高升空,于十里之外足见。
青衣仆奴打扮的即墨江年,手扒城楼,浓眉深蹙,朝城外漆黑的远方眺目。??Μ。bqgee。
他身周聚来仆奴打扮的枢密使,还有扮相灰头土脸的崔康月,众人随他一道,齐齐远眺。
半个时辰后,若滚雷般的马蹄声由远至近……
待马蹄声冲入城楼火光里,五千上唐将士打马飞驰的身影,驰入众人眼帘。
这五千将士,是即墨江年早在定州时去信调来的,他们半月前就暗伏于通州城外,静待命令的。
五千兵将见火箭暗号即来,即墨江年心下大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