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我三媒六聘的妻,我让她睡的!”
“崔康时,怕是你还没弄清楚局势?”
“清楚,崔某虽处事圆融,却学不会阿谀奉承。”
“那朕便带她走!”
“崔某不胜感激!”
即墨江年睨着崔康时,目光寒冽,崔康时将满斟的酒递到他眼前,眼眸温软。
默了一默,崔康时轻声:“若为救我族人,得拉着她母子二人送命,我做不到。”
即墨江年看着递到眼前的酒杯,只是不接,冷笑:“既是如此,为何要应我的约?”??Μ。bqgee。
崔康时递杯不收,目光坦然,“自然是商议一个,能将她与衡儿安全带离的法子,若能顺便将我族人也携带出关……崔某不胜感激。”
即墨江年眼睑敛聚,一时竟看不懂,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商人。
缓缓伸手接过酒,浅呷一口,道:“依她的性子,你觉得她会愿意走?”
崔康时举杯向他,笑道:“所以,崔某才应了你的约……法子是用脑子想出来的。”
“不愿意,我不会走。”
一声轻喝于花窗处响起。
院中二人齐齐抬头,见宋卿月披散着青丝,临窗而立。
月光照在她泪涔涔的脸上,将她的脸照得惨白一片。
晚膳时,她见崔康时往她的凉茶里,偷偷加了一粒药丸。
趁崔康时转身逗玉衡,她反手将凉茶倾向在身畔的花圃里,倾了一半,崔康时扭回了头看她。
她便于他暗察中,饮下了半茶杯,睡到月上半空,睡到二人相见前醒来。
原来,崔康时并未同意她的计划,不过是瞒天过海……
她提裙奔出屋子,身上的素色单裙,被夜风吹鼓成一朵雪白的山茶花。
驻足二人面前,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我是人不是物,由不得你们争来抢去,亦由不得你们推来让去。”
崔康时缓站起身,看着她痛一阖目,再缓缓启目,哑声:“宋卿月,你太把自己当回事!”
宋卿月看着他,胸口起伏,呼吸轻促。
又移目光向即墨江年,涩然道:“我不会离开他的。江年,按原计划与他谈。”
即墨江年痛敛着眼眸看她——于他面前,二人上演‘鹣鲽情深’?
举足走近她,即墨江年若小山的般的身影将她笼罩。
伸手捏起她的下颔,垂眸恼然看她,咬牙道:“宋卿月,我没死,我还在呢。”
宋卿月怆然一阖目,又喟然一叹:“求你了,同他好好谈谈吧!”
看着两两近贴的身影,崔康时涩然转身,轻声:“有酒无菜,长夜无趣,我去让人做几样好菜来。”
宋卿月近近看着即墨江年的脸,从他眼眸里读懂痛心,不甘,还有愤然……连崔康时何时消失在院中也不知。
石几上微晃的宫灯,于即墨江年长而阔的眼眸里跳跃,映出水光璀璨。
她颓然倒入他怀里,将脸埋入他滚烫而结实的胸膛,呢喃:“江年,我爱你!”
即墨江年喉结滑动,伸手揽于她纤细的腰肢,涩然一笑:“你爱着我,却要与那个人共生死!”
她仰起脸,将他宽额广颐的脸,于心间一遍又一遍描画,“我福大命大,不会死,也不会让他死。”
即墨江年点头频频,抬手揪痛了她的脸,从牙缝里吐字:“你最好记住说过的话。若你死了,我会将你鞭尸,然后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