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菡气鼓鼓瞪眼:“笑什么笑?叫你过来没听见?”
即墨江年将那只软枕隔空扔回给她,“不来!”
卫菡接住软枕,看他满脸春意未收的模样,狐疑:“你可是在想那个娇媚温柔的小娘子?”
“娇媚温柔?”即墨江年未置可否,但却对评价表示异议。
二人初见,宋卿月就手握杀猪刀夜闯破庙砍他,其后同去上京的一路,挨她的耳光今时忆来也数不清。
就这么一个泼辣女子,“温柔”二字与她不共戴天!
“便你想她,你也没机会了!”卫菡冷笑,“她与她那表哥已完婚多时!”
完婚?即墨江年手中书卷应声而落,怔忡了脸色看向卫菡。
“你走时不就希望他们成就秦晋之好么?”卫菡白眼朝天,“现在啊,指不定娃娃都揣上了!”
即墨江年心脏骤然一紧,呆滞了目光,一口气堵在喉头缓不过气,手缓缓捂上胸口。
如此一说,他算是“求仁得仁”?
良久之后,他闷头下榻趿鞋,淡声:“屋里闷,我出去走走!”
卫菡冷着眼看他,须臾后忍不住道:“怎么,听说她嫁了你不开心?”
即墨江年无暇应她,弯下腰,埋头深深,认真将自己的脚伸入靴中。
只是他的脚不知为何,如何也套不进靴帮子里,两只提捏着靴帮的手禁不住地颤抖。
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卫菡气不打一处来,“即墨江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能行行好,娶了我?”
“我将你视作妹妹!”即墨江年头也不抬,闷头努力穿着靴子。
“谁稀罕做你妹妹?”卫菡恼道,星眸转了几转后,“要不,你娶宋卿月做大娶我做小?”
“你说什么?”即墨江年一个没坐稳,双手提着靴帮子,“咚”一声栽倒在烘榻下。
卫菡一见,又将白眼翻上了天。
即墨江年爬起身,光着一双大脚,手中拎着一只靴子,惊魂未定问:“如此一说,她并未嫁人?”
卫菡双手枕了头,语气幽幽:“我可是救过她的命!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看在我救她一命的份上,买一送一,你也将我收了!”
“救她一命?”即墨江年蹙眉,浑然忘记脚下地面冰凉,“生了何事?”
卫菡来了兴致,将即墨云台擒了宋卿月要挟宋玉书,她是如何英明神武地领着宋玉书告御状,迫使即墨云台释放宋卿月的事讲了。
即墨江年沉了脸,坐回榻沿手脚麻利地穿靴,“即墨云台可知宋卿月与我的事?”
“我守口如瓶,他自然不知!”卫菡得意道。
“不住了,不治了,即刻回京!”即墨江年起身往屋外走,立时便去通知亲卫准备。
卫菡一怔后,冲他背影怒骂:“你是急着去投胎,还是赶着去吃屎?即墨江年,你没良心!”
翌日一早,即墨江年着人雇来数辆马车,载着伤势未好的卫菡他们。他与亲卫们骑着马,顾忌队伍里一半是伤患,尽量缓行往上京赶。
愈近上京,即墨江年心情便愈怯!
于脑子里,他想了许多去见宋卿月的借口,可总拿不准哪一种借口更妥当,更能让宋卿月接受。
临行前夜,他曾惹得宋卿月勃然大怒,次日清晨离去时,愣没见宋卿月露面相送。
而今他换了个身份归来,不知宋卿月可能接受?
一别四五月,他更不知宋卿月心中……可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