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月杏眸里精光闪了闪,挪动被五花大绑的身子,隔着玉凡凑近他问:“当真不追究我与表哥这事?”
崔康时一撩袍子坐下,欲扬先抑地看着她,恰有婢女走来,呈上一壶香茶,沏好后退下。
“问你呢?”一直倾着身子的宋卿月追问。
崔康时端起白瓷茶盏轻抿一口,这才奸诈道:“你先同意。”
宋卿月收回身子,淡定落了座,“你先说什么交易!”
既然此人有求于她,一切都好说。
崔康时笑了笑,拿起玉盘里一只干净的白瓷杯,缓斟了一杯茶推至她面前。
扬手冲门外的府卫一招,“来人,将宋娘子身上的绳子松了。”
两府卫为宋卿月松绑间隙,崔康时摇头啧声:“啧啧啧,你们也真是,捆这么紧,不懂得怜香惜玉?”
绳解,宋卿月悻悻地转动着酸麻的胳膊,冷眼看他——猫哭耗子假慈悲。
崔康时一扬茶杯致意,“上好的明前飘雪,尝尝!”
宋卿月性子不耐,未端茶先开口:“盘绕了这么久,总可以开口了吧?”
崔康时眉头扬了扬,放下茶杯笑意融融道:“我有个女儿,名崔珍珠!”
宋卿月呷了一口所谓的明前飘香,被香得眉头一舒,一听这名字,又眉头一蹙,“果然是商人,连女儿的名字都起得如此奢华。”
“想说我里里外外皆是铜臭味,宋娘子尽管直言。”
崔康时敛了笑意,提壶为她添茶。
“‘珍’之一字,意为我那原配之遗珍;‘珠’之一字,乃为我曾于她灵前起誓,定奉小女为掌上明珠。”
抬起头,崔康时目光深邃看她道:“是名为——珍珠!”
听崔康时这么一说,想必其原配已经仙逝,她这般取笑委实不妥。
将目光移出窗外,勾玉悬空,夜已深。
虽崔康时没了娘子,却不在她同情之范畴,更怕宋玉书被此府中人抓后害怕。
她言简意赅:“你绕得太远了!”
崔康时见她神色淡漠,眸子黯了黯,鼓了鼓勇气,轻咳一声道:“我想宋娘子日里有闲的话,能帮我带带小女!”
宋卿月霍地转头望他,纠紧眉头问:“你说什么?”
崔康时不甚自信地往圈椅上一靠,拢了拢身上的青色大氅道:“珍娘喜欢你,我想你帮我带带她!”
珍娘?宋卿月瞪大了杏眸。几闪长睫后,她愕声:“你女儿几岁?”
崔康时定定看她道:“三岁!”
宋卿月一口口水没咽顺,险些背过气去。
她一肘撑上玉案,倾身凑近崔唐时,寒声:“日日来香坊纠缠我的小女娃,是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