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胆敢闯入府内,向他堂堂的河西都督大吼大叫,连通逼问让他疲于应付,糊弄的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靖王勾结西弥谋逆的前因后果和证据,请都督示出以平众忧!”
“证据自然交由安王上呈天听,哪是你们能看的?”
“现靖王谋逆的将士是谁,我等熟知月泉驻地将领,为何不说名讳让大伙知晓?安王与都督说将靖王斩杀,为何靖王又现身于此?”
“揭与诛杀靖王的将士自然也被安王带走,以向朝庭作证。至于靖王因何死而复生,本都督哪得知晓?”
刘文元确然不知,否则,以他的脑子还能编不出谎话?
“南阗大军是否真已迫近河西,即将兵临沙洲?”
“没有的事!是靖王为了拿下沙洲故布的疑阵,用你们的脑子想想,这是靖王的离间之计!”
“既然如此,我等请求都督放靖王入城,与靖王当众对质,自证清白!”
刘文元拍案而起,血红了双眸,“大胆,将这三人给我拿下!”
立时府兵涌来,将三位守城军反剪了双手按跪在面前。
刘文元弯下腰,如狼般迫视三位将士,咬牙道:“你们是我的部将,却置我的命令于不顾。不守在城头,反倒带兵来我府外闹事,活腻了?”
一将士抬头幽幽道:“都督往昔与靖王多年相携相伴,感情深笃,我等皆看在眼里。若个中有误会,为何都督不敢当面敞开说?”
误会?刘文元先是轻笑,其后纵声狂笑。若有误会,这误会代价可就大了!
他身上背着五万条人命,背弃了与靖王十多年情谊,岂是当面能敞开说的?
住了笑声,他寒凝道:“本都督再问一声,你们还愿不愿出去稳住军心?能不能将这沙洲城给我守好了?”
“不能!”三将士斩钉截铁齐声。
八千守城军本就不敌三十万大军,更何况守城军皆心向靖王,心向郭都护,更不信靖王谋逆。
与之相比,守城军更愿意相信安王当真陷害靖王,更信南阗大军正在赶来沙洲城的路上。
如要一死,守城军宁与南阗人血刃,也不愿与城外袍泽相残。
刘文元蓦地转身,伸手就将身侧一府兵的佩刀拔出,挥手扬下……
他掏出罗帕,拭去溅到脸上的血,缓声:“将守城军将士都喊入前庭,就道本都督要向他们释疑,待他们尽入后闭门都杀了!”
既然不为他所用,为免这三人出去后煽动军心,便不留了!
良久后,都督府前庭拖走数具守城军将领尸,弃入都督府后院的深井内。
随之,数百都督府兵涌出都督府,扬刀驱赶守在府外的守城军兵卒,驱赶等候说法的上唐百姓与胡客。
刘文元却现身城楼上,抬头望向天穹,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他轻叹,可惜这么个大好的秋朗天日。
挥了挥手,刘文元高声:“来人,将郭都护吊至城头!”
郭兴,郭都护白蓬乱,被五花大绑着,由府兵缓缓下放于城门之上。
城头,刘文元带来的府兵敲响了牛皮大鼓。
于鼓点声中,郭都护的身子随风轻荡,他被鼓声惊醒,睁开昏花的老眼,漫目四望。
城下的的哨兵见了,一待认出老帅,立时奔走相告,无数兵将自营帐中出,齐齐涌向城下,纷纷噙泪上望。
刘文元见聚来了月泉驻兵,冷凛一笑,躲于府兵擎起的盾护后高声。
“城下的月泉驻兵听好了,转告即墨江年,若他胆敢今夜攻城,我便要这勾结西弥的郭都护命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