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他窘迫一咳,“自是来查看他的伤情。”
宋卿月忽闪着“纯真”的杏眼问:“踮着脚往窗内看,能看出什么?”
宋玉书一低头,微红一脸,穿过她往屋内走,“自然是看他可有醒着!”
宋卿月跟在他身后,但笑不语。
“咳!”
宋玉书走床榻,背着手一本正经问柳无恙,“怎么样,伤口感觉如何?”
柳无恙明明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却镇定地只轻述感受:“初时凉中带热,略感刺痛,稍后手臂便麻木起来,伤口似有蚂蚁在爬。”
宋玉书淡定地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凉的自然是冰片。其他候症,自然是掺入的贡椒粉作祟。
柳无恙望向宋卿月,轻赞:“如你言,仁兄果然是妙手神医。我手臂虽麻,却不再作痛!”
仁兄?宋玉书眉头一跳,谁跟他是仁兄?
不痛?宋玉书眉头又是一跳,恼然一转身,大步出了屋子。
宋卿月冲柳无恙眨了眨眼,屁颠颠跟上宋玉书。
“表哥,柳无恙他……”她偷望宋玉书面色,“他没干净的好衣裳!”
“哼,关我何事?”宋玉书冷着脸,脚下加快。
“表哥可否先借他一件穿穿?”宋卿月脸都快笑烂了,“等我领了工钱,我给表哥新做一身。”
“没有!”宋玉书断然拒绝,“不许呆在那屋子里,随我到医馆背书。”
“那……”宋卿月掐着手指,“总不能让他光着身子在医馆乱跑吧?”
宋玉书倏地停步,似才想到般正色斥她:“他是通……”
眼神四瞟后,手拢于嘴小声:“他是通缉犯,风头未过前只能呆在后院,半步也不准备踏出去。”
“嗯!”宋卿月将头点得似鸡啄米一般,“我一定看好他。”
“这一月,我让徒弟们不来后院做吃食!若被撞见,你就说,他是我请的厨子兼长工!”
厨子?宋卿月咬住了唇。
彼时在郦阳城的六合馆时,柳无恙去林郞中的伙房给她煎药,险些将人家的伙房给烧了!
可即便如此,作为杏芳馆新请的厨子兼长工,一月后,宋玉书的徒儿们还是知晓了柳无恙的存在。
时过正午,馆中病患散尽,学徒们挤于医馆通向后院的窗户上,望着院中晾晒药材的柳无恙,轻声议论。
“啧啧啧,沙包大的药袋子,一只手就拎起甩到肩上。”
“若给他手里塞一杆方天画戟,骑匹马,再大吼一声,他就是王灵官降世。”
“瞧那狼腰猿臂,我打赌,他一拳头就能将我打没了!”
“一拳?就你这小身板,我看他一指头就能将你戳晕!”
宋玉书从西市回来。
他拎着手中满满当当的鱼和菜,一见挤在窗口不干正事的徒儿,轻呵:“看猴呢?还不看书去!”
有学徒吐舌一笑:“先生,这位长工可当真请着了,使不完的力气呢!”
有学徒随赞:“我还未见过这么高大壮硕的人!”
宋玉书冷冷一哼。
不生得高大壮硕,哪来的力掘墓盗坟?
再说了,长得五大三粗有什么用?还不得靠他给宋卿月面子才有口饭吃?
“都散了,等做好饭再来院里。”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