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揉着右臂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好听的名字,又不知从何练起,昏昏沉沉,一些困意袭卷上来,倚在峭壁边,舒展了几下双臂,那被蛇缠的麻胀感也已淡了,便随手拎起一颗圆圆的石头,往远处飞掷而出。
那石头“扑”的打在一棵梧桐树上,把树都砸得晃了几晃,却同时把顾旸心中的一点灵光也激了起来。
顾旸一跃而起,愣了片刻,又低身捡起一颗差不多大的石头,远远抛去。石头脱手瞬间,顾旸足尖一点,飘然奔出。
那石头打在树上之时,顾旸却只奔到半程。他呼呼地停下步来,走到树边,低头拾起石头,盯了许久,哼的一声,把石头紧紧攥住,又慢慢走回峭壁前。
顾旸长呼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又把那石头迎空甩去,接着两手食指指尖相对,左脚轻踩右脚,施展“梯云纵”,疾奔而出。石头又砸到树上。这回他比方才快了一些,却离那树还有数丈之距。
顾旸也不去捡石头,低着脸,慢慢走回峭壁下,左脚放在右脚上,轻轻踩了几下,心中一面翻来覆去地想着,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想道:“我这‘梯云纵’乃是跃奔之法,步履虽够轻捷,但离那石头砸树总差一着,仍嫌不快。想那石头只是从我手心飞到树上,总共两点,一飞一落便是。我却步履交替,脚多踩地,故而失。不如把这‘跃奔’之‘奔’字省了去,单留下个‘跃’,这便跟那石头同是起落两点了,看看如何。”
想到此处,顾旸便又捡起石头站住,掷出瞬间,两指相触,右脚向地上一顿,左脚往右脚上一点,身躯提力,整个人忽地纵出。
这一纵落地,虽与石头砸树仍有距离,但已只差两丈之遥。
顾旸想到此法可行,不禁大悦,忙拎起石头,又跑回原处,歇了许久,再度抛石跃身,这一回却离石头只差了一丈。
顾旸心中暗喜,反反复复练了十几回,岂料却都没能过那个范围。或远一些,或近一些,无不与石头相差一丈有余,最后几次体力乏了,甚至差出两三丈来。
顾旸十分泄气:“难道我便止于此处了?那洋人的子弹,可比这石头还快得多嘞。”
他忽然心中一凛:“子弹,子弹……我只求快过子弹,却忘了此事!如此直愣愣冲过去,岂不是往子弹上撞么?……似这般说,方才那些努力,却都白费了。”
想到此处,他愈烦躁,猛地一掌往地上拍落。掌到半空,他忽然现那块石头在下面,忙把掌转了个弯,便拍在一旁地上。
顾旸心想:“这快、猛、远三字,最难的便是‘快’和‘远’,想我等肉体凡胎,如何能胜过那子弹炮火?一时想不出。不如先思索掌法,再做计较。”
顾旸想着,站起身来,看向身旁梧桐树交错的树枝,抬起掌来,正要拍出,心念忽动:“我那蓬莱派的掌式,原是刚柔并济,以柔为主,间而出刚。纯粹刚猛的掌法,原非我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