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安提着剑,脚步散漫,走到张太师面前,语气慵懒:
“还有……本王是来维持秩序的,老师……没皇上的准许,您又怎敢开口?”
语毕,周连安一剑将张太师抹了脖子,那度之快,下手之狠,让在场所有人始料未及。
殿内有女眷被吓到惊叫,却被旁人死死捂住嘴巴……更有几个被吓的失了神志的,居然起身往外面跑去,结果可想而知……那些试图想逃跑的,通通被那些个禁军就地处决了。
半个时辰以前,这里面还是欢声笑语,歌舞升平。而现在,铺天盖地的杀戮和鲜血让众人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周连安从容不迫的掏出一块手帕,不紧不慢的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待他擦干净,那把剑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闪着耀眼的亮光。
他将剑背在身后,抬起手指,缓缓放在唇边,对着众人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别出声,用心听。”
“九弟,该你表演了……”周连安走到周宴南跟前,语气里尽是傲慢:“可别让我失望。”
此刻的周连安才不管他要说什么,想说什么,反正……今日必是靖王的死期。
周宴南伸手淡定自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六皇兄还是如此,一点没变,看来我今日,想在你剑上讨一条生路,那只能是奢望了?”
周连安讥笑:“知道就好。”
周宴南并不想与他多说半句话,于是转身面向文武百官从袖子里抽出一本折子,周宴南把折子展开,好让众人看清里面白纸黑字写着的那几句话。
字不多,简短却震撼人心。
周宴南镇定自若道:“诸位,周某不才,憋了好几日只写出这寥寥几行字……不知能否如愿,讨回心中的公道?”
“为了这所谓的公道,我彻夜难眠,思来想去……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周宴南在殿内来回踱步,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着高高在上的那位天子。
“九弟,既然你我都摊牌了,你又何须装腔作势?不如,有话直说。”周霁川对他已经失去了耐心,那脸色难看极了。
“皇上说的是,那臣便直言不讳了。”周宴南身子站得笔直,微微仰着头,冷若寒潭的眸子像一把利剑,直直朝他射去:
“说是想讨公道,倒不如说臣想要向皇上问罪……”
周霁川道:“哦?好一个问罪……靖王不妨说说,孤到底何罪之有?”
犯什么罪他周霁川早已心知肚明,却还想在众人面前装糊涂,看来……他真的是不撞南墙不想回头了?
周宴南脸上藏着莫名的笑意,他扯了扯嘴角,声如洪钟,字字铿锵有力:“皇上弑父杀兄,先皇为何驾崩?你与萧太后从中作梗并非杳无踪迹,你丝毫不念及亲人手足之情,其为第一罪!”
“皇上陷害忠良,将虞国公陷于不仁不义之地,其为第二罪。”
“皇上割地求和,身为一国之君却没有守护好国之疆土,更没有守护好东梁子民……其为第三罪!”
“皇上人面兽心,吴将军不愿臣服,你便将他们夫妻二人逼上绝路,可怜四姐还事事为你考虑,更惋惜的是她腹中胎儿……其为第四罪!”
“皇上祸乱朝纲,排除异己,结党营私,玩弄权术……所以才会任周连安小人得志,滥杀无辜……其为第五罪。”
“……”
“还有,皇上薄情寡义,按照东梁律例先皇驾崩需守丧三年,可你呢?如今先皇尸骨未寒,你罔顾他人劝诫,风风光光娶亲?满朝文武,天下百姓身上的素衣还未褪去,你却穿上了这身鲜红喜袍?是为第六罪!”
周宴南一口气说完,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在向世人说着这个皇上的罪行。
这六宗罪,足以让众人看清周霁川和萧太后可憎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