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祖欣赏着鸟的英姿,对海戈灵说:“记得之前在神女塔我打了你一拳,那天你和杜蒙在一起,其实当时我不是冲着你去的,挥出去的拳头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只能临时改变方向。”
“你做的对,杜蒙那家伙哪承受得住你的一拳。”海戈灵对杜蒙的事早已心知肚明,转头瞅见有一头牛正朝他们走来,他镇定自若,就算被牛看见了,牛也没本事宣扬出去,因此牛走牛的,他们嘘他们的,互不干扰。
奥祖说:“幸好你懂我。”
海戈灵说:“倘若这点儿默契都没有,还怎么当兄弟。”
两人都没在意牛的存在,两人嘘得很放松,嘘完正要塞回裤子里,下一秒两人猝不及防地被牛给顶飞了,直接飞到坡下的田里。
牛甩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妈的!”奥祖滚了一身的泥,他气愤爬起来,要去给牛一些教训。
海戈灵拦住奥祖:“好兄弟,算了算了,先把裤子穿好,我们犯不着跟一头牛生气,它头大角粗的,多半不是故意针对我两。”
两人回到旅店,用楼下的水管冲洗掉身上的泥土,准备回房间,迎面撞上西方元。
西方元因为想骆驼的事而睡不着觉,很早就醒了。
“你们两个哨兵好水,居然被牛给顶伤了,”在听完事情的经过后,西方元越来越感到一言难尽,“你们是小丑吧。”
奥祖迫不得已回到房间换裤子,尽管他动作很快,但还是被穆宝看见了,他很意外对方这时候还缩在被子里当一座小山丘,毕竟刚才他已经在旅店楼下帮老板剥了好一会儿毛豆。之后毛豆任务由西方元接手,对方让他赶紧换一套干净的衣服,不要脏兮兮影响市容。
穆宝盯着奥祖后腰的位置,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是一块真实饱满的淤青,并非颜料,他声音沙哑地问:“大哥,你这里怎么了?我不得记得昨晚有踹过你啊。”
奥祖扭过头,面不改色地说:“哈哈,刚才出去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好磕碰到石头上。”
穆宝说:“那块石头没长眼睛吗?”
“本来你可以目睹我难得的出丑画面,可你在赖床啊。”
穆宝说:“我好像生病了。”
奥祖把手探进被窝里,手掌贴住了穆宝的胸口,对方的体温还算正常,没有发烧的迹象。
穆宝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很困,浑身使不出力气,感觉心跳得很厉害,心跳声直接抵达了我的耳朵里,像击鼓一样。”
奥祖思考了几秒,随后做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猜测:“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
穆宝忍痛奥祖的话,十分有道理,一个地区一个气候,他没有及时适应过来:“我的脑子也一片空白,是不是快不行了。”
奥祖说:“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不行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爬不来?”
奥祖看不出穆宝哪里努力过了,他拿起床旁的衣服抖开:“把手伸进来。”
穆宝望着近在咫尺的袖口,一动不动地说:“我真的太废物了,连简单的抬手都办不到。”
奥祖怀疑穆宝在装病,但他找不到证据,他弯腰帮穆宝穿衣服,刚把对方的一只胳膊套进衣袖里,他整个人就跟卡带一样停顿了,随后他坐到床上,尽管心事重重,但他在穆宝面前没有任何想要倾诉的表露,他觉得不合适,没到那么亲密无间的程度,至于为什么不亲密,他也一时解释不上来,在他一贯的感觉里,起码现在是这样。他看向穆宝:“你什么时候才会有力气?”
“我再努力试试。”穆宝仅仅是动了动手指。
“什么时候?”
穆宝盯着奥祖,无比诚实地回答:“必要的时候。”
“现在不必要吗?”
穆宝摇头。
奥祖鼓励道:“你还有力气摇头,可见你自己起床是没有问题的,我继续待在这里就显得很多余了。”他起身离开的瞬间,被穆宝拉住了,劲还挺大,他对穆宝所谓的生病彻底不担心了,说,“我到楼下等你,以便时刻洞察汤马士警长的动向,我们不能忘记汤马士警长啊。”
奥祖对这个理由很满意,简直挑不出毛病。
穆宝是最后一个出现的,在陡峭而又狭窄昏暗的楼梯上,他注意到右边的墙壁上挂满了油画,看得出来,老板很想为自己的旅店装潢得有深度和品位,但他不知道画的什么东西,欠缺能欣赏艺术的眼光,像是一堆混在一起的五颜六色的泥巴。他靠着扶手,继续往楼下走,渐渐地大厅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被他尽收眼底,最终目光落在西方元身上。
西方元一如既然善解人意,正在问旅馆老板需不需帮忙,他对诸如此类的人际交往身经百战,其实他不会真正帮老板剥毛豆,他只需要等着老板的拒绝,然后他就在一旁夸赞这些毛豆品质真好啊,这些毛豆真新鲜啊,这样他的美好品质就凸显出现了,以他的魅力,区区旅店老板根本不在话下。
穆宝摇摇晃晃走到西方元的身边,坐下以后,他整个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低头咳嗽了好几声,随时都会倒在对方的肩膀上。
西方元对于这种行为的靠近直接警惕起来:“你怎么回事?”
穆宝说:“我生病了。”
“生病?”
“嗯,”穆宝跟西方元描述自己的不适症状,“头昏脑涨。”
西方元听完以后说:“万物有灵,你这是被骆驼诅咒报复了。”
“难怪昨晚我梦见了骆驼,”穆宝虚弱地倒在西方元的肩膀上,他抬起眼皮,斜视着对方,“如果是诅咒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传染给你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