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宝掰着自己的手指,他惴惴不安,又怕惹恼奥祖,他问:“可你为什么不走完最后的流程?”
奥祖思忖片刻,回答道:“以后。”
“以后是什么时候?”穆宝追问,“你是想后悔吗?”
“你想象力还真够丰富的,”奥祖笑着说,“谁教你的?”
穆宝笑不出来:“不是想象,我在陈述事实。”
奥祖说:“你的事实跟我的想法不一样,两者差远了。”
穆宝固执地说:“那你证明给我看。”
奥祖说:“你想要怎样的证明,我努力试试。”
“走流程。”
“现在太晚了,恐怕不行啊。”
穆宝解开纽扣,敞开衣服:“你跟我睡觉。”
“你太着急了,来日方长,干嘛这么沉不住气呢?”奥祖伸手将穆宝的领口合拢,“我想做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有那么一瞬间,穆宝产生了奥祖很陌生的错觉,他听话地嗯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穆宝走在外廊上,瞧见海面上的船正在陆陆续续地撤离。
虽然他来神女塔有段时日,但还没把内部结构研究完全清楚,他们的房间有两扇门,分别通往外道走廊和内道生活区。外道走廊是相互交叉的环形外廊,平常可以搬张椅子晒太阳,四面八方看海。
穆宝趴到围栏上,从他出生开始,每年都会跟着妈妈舅舅一家人到海上来生活一段时间,哪怕是像他舅舅那样的人,也会定期保养他们家的船。他觉得政府让丹娜民众大规模迁徙到海上避难,是一种劳民伤财的做法,其实风暴来临之际,待在海上的风险更大,但丹娜政府坚持执行这一政策长达几十年,民众们已经适应习惯了,早已把家庭船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
下午两点的渡口上,穆宝寸步不离地跟在奥祖身边,他就要手拉手,紧紧不放的那种,经过整夜考虑,他认为不能给奥祖太多自由,他抬起眼皮,用很狭隘的视线盯着奥祖的脸颊,应该把奥祖的孔雀尾巴绑起来。
穆宝开心地说:“大哥,你的手好冷,不如放进我的衣服里。”
“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个人要暖着啊。”奥祖不动声色地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穆宝的手里抽身,他觉得时刻如胶似漆,有诸多不便之处,但穆宝喜欢这样,因此他很无奈,心想自己又没长翅膀,不可能松手就飞了,他蹲到地上,晃起对方的手商量道,“给点儿自由。”
“自由?”穆宝疑惑极了。
奥祖说:“这样就跟戴手铐没区别了,我是什么囚犯吗?”
穆宝瞬间失落了:“我们交往的时候不可以牵手吗?”
“可以。”
“那就没问题。”
“但一直牵着,就很不像话了。”奥祖说,明明谈的是恋爱,却把自己搞成囚犯了,讲点道理。
穆宝问:“难道你想牵别人吗?”
奥祖说:“我哪有机会去牵别人。”
穆宝突然笑了起来:“所以大哥,你欠缺的只是机会吧。”
“或许,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沉默片刻后,奥祖选择暂时委曲求全:“是我没表达清楚,我是想说,不如换只手牵。”
西方元在穆宝身后五米远的地方徘徊,与穆宝保持距离很重要,但监视叛徒的动向更为重要,尽管他倍感烦恼与焦虑,面临海风缩头缩脑,一旦想到待会儿要乘船就忍不住眩晕呕吐,但他依然觉得自己的形象莫名高大,因为他肩负着本次任务的重任,要将海戈灵这个叛徒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作者有话说】
现在对内容的审核管控越来越严格,大大降低更文鱼望,其实我一直有发文后再校对一遍的习惯,但审核改版后,修改一次就要重新列入审核队伍,如果以后出现什么错别字,不是我不想改,而是太麻烦,望宝贝们海涵!
他们在等一艘名为「湳風奥古斯都」的邮轮开航,船票上写的三点零十五分。
因为欠缺休息,穆宝有些犯困,虽然他对本次路线规划的认知较为浅薄,但这并不属于他负责的范畴。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神女塔的霍执行长与财务长,据二人所言,他们也要乘坐奥古斯都号前往一座岛上开会。
登船时,穆宝在人流中发现一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他心里陡然感到一阵恶寒,主动松开了奥祖的手。那个女人是狄格林上校的哑巴女仆,对方的出现,瞬间勾起了他那段时间的灰暗回忆。
西方元的晕船反应,直接盖过了穆宝的反常。
海戈灵说:“小船也晕,大船也晕,吃了晕船药还晕,八十岁老奶奶都比您健朗。”
西方元反呛道:“你见哪个老奶奶背几十斤的东西登船?”
“老奶奶才不会让自己受这种罪,”海戈灵调侃道,“您把全部家当都带上了?”
西方元以吐回答。
海戈灵想帮西方元拎背包,但被拒绝了,自我化解尴尬后,他依然是一副好脾气:“其实舱内很平稳,和陆地上没区别,您就当梦一场。”
西方元说梦个屁,他想冲着海戈灵翻白眼,但为了大局他选择忍耐,他宁死不愿意接受叛徒的帮助,对海戈灵的敌意就快全部显露在脸上,他选择靠在杜蒙身上,他和杜蒙同为向导,在建立友谊这方面,有着一定的天然优势,再加上初次执行任务,他有很多事想向杜蒙请教。
杜蒙说:“找到房间后你就先休息吧,我去给你弄杯橙汁,喝了可能会舒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