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他说的是实话,第一次背奥祖,他紧张兴奋过度,脚步也跟着慌乱了,他向奥祖保证,再来一次,他一定可以,然而他话没说完,就被奥祖扛到了肩上,他很惊愕,百思不解:“大哥?”
奥祖沉默扛着穆宝走进传送电梯,电梯一直在迅速下行,最后停在下层塔区的3。他跟穆宝说,这里是净化治疗中心,他想躺在水母净化舱里休息一下,希望穆宝能守在他身边一会儿。
穆宝觉得奥祖很奇怪,好像自从回来后,对方就并不是很高兴。
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想起刚才那场霍执行长留下他们三个向导的单独会议,他问:“大哥,我们每个人的任务内容都是一样的吗?”
“为什么这样问?”
“我猜的。”
“这都能被你猜出来吗?”
穆宝说:“霍执行长告诉我们,你的那位朋友海戈灵,他是叛徒。”
奥祖问:“你觉得他是吗?”
“霍执行长是这样说的。”
“嗯。”奥祖微微点头,又问,“那么你的任务是什么?”
穆宝犹豫了一下,他暂时不想告诉奥祖,他偏头笑着说:“大哥,你也要猜啊,如果我告诉你,那你就不聪明了。”
他们还有几天的准备时间,等飓风结束,他们就要出发了。
奥祖预感这次任务的战线时间会被拉得很长,绝不会天就能回来,其实他对他爸爸奥法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他放心不下他弟弟,找了个机会,他把奥什和几个小弟叫到面前啰嗦了一番,主要是叮嘱他们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奥什说,他们从来没有惹是生非过。
小弟们振臂高呼,表示老大说得对,自从来到神女塔,他们天天过着苦逼枯燥的日子,根本找不到惹是生非的地方,因此他们坚决不背惹是生非的这口黑锅。
奥祖拿着地图,找杜蒙计划任务路线,然而杜蒙的房间乱糟糟的,他几乎找不到一条可以迈向对方的路。
杜蒙正在收拾东西,一个箱子都快塞满了,里面装的几乎全是特产,还有他最珍视的速写本。
奥祖惊诧地问:“你带这么多东西?”
“我们这次会经过白金茸吧,”杜蒙说,白金茸是丹娜沿海都市与丹娜内陆地区之间的一座小镇,他说,“我家就在那里,很多年没有见到母亲了,这次终于可以带些这边的特产回去,只可惜能带的东西有限。我很想见母亲一面,不会耽误大家的时间,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奥祖拿起箱子面上的速写本,慢慢翻阅,这本速写本上的内容,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说,“最近你又画了不少,我有一句话,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你说呀。”
“说出来你可能会生气。”
杜蒙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知道的,我爸爸是个流浪画家,上次我把你的速写本带回家,不小心被他看见了,他以为是我画的,就评价了几句。”
杜蒙问:“什么评价?”
奥祖想了想,才继续开口:“我爸爸说,你的建筑物画得不错,但是人像方面还有所欠缺,人体结构还需要努力观察。”
“我也觉得自己人体很差,人体那么多块肌肉,动作一变,肌肉形状也就变了,不同角度翘起的手指,在胳膊上展现出来的肌肉形态也不一样,真是千奇百怪的,我哪能记得住啊,还是风景和建筑比较简单,多亏了它们,我才没对画画丧失信心,”杜蒙温和地笑了起来,他说,“其实我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绘画天赋,但是我想让妈妈知道,我在神女塔生活得很好,交到了很多朋友,这样她就能少些担心了。”
奥祖把速写本放回箱子里。
出发的前一夜,穆宝对奥祖的暗示再次失败了。
穆宝想提醒奥祖,如果奥祖已经决定更改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还欠缺一道重要程序,只有经过各项匹配结合文件的签订仪式,他们的关系才能算是合法合规。奥祖非但没有这么做,甚至没跟他提过。
在这件事落实之前,穆宝终日悬心,他不能逼迫奥祖硬来,只能通过暗示,但奥祖总是巧妙的避开话题,他对此十分在意,猜测其中的原因,他觉得尽管奥祖表面没说,可心里定然藏着一根刺。
穆宝不想再给奥祖逃避的机会了,他规规矩矩地站在奥祖面前,直接挑明:“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奥祖当即认真思考起来,他问:“什么事?”
“你明明说过,不会再把我当弟弟看待了。”
“所以你现在随时可以跟我睡在一起啊。”
“不止这个。”
“还有什么?”
穆宝低头说:“你没按神女塔的流程来。”
奥祖说:“我们的相处,不算是流程的一部分吗?”
“这是你对我的考核吗?”穆宝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我们已经相处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相处……”
奥祖看着穆宝,当他发现真相后,对与向导结合的期待全部一扫而光了,原来爱是一种这么偏执,充满杀戮,以及令他诧异的东西,尽管他不畏惧,但他选择持观望态度,因此对于与向导匹配结合这件事,他反而不着急了。
穆宝低声问:“你是不是因为狄格林上校而不喜欢我了。”
“不是,和狄格林上校没有任何关系,”奥祖实话实说,他既不是因为狄格林上校,也不会被狄格林上校而左右,他瞥见穆宝黯淡的眼神,又说,“今后别提狄格林上校,他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