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绮本说周末要来s城,临到周末又说她临时有事来不了,约了下周,再下周就要新年了。啊,这个女人放我鸽子真放起劲了。
李悦那篇稿子果然在增刊上表了。田珊珊问我,你是怎么把那块顽石给打动的?我把受伤的手扬给她看。那浅浅的疤痕还真是奇丑无比。
音乐会那天正好是冬至,按照c城的习俗,冬至大过年。我给三哥打了一通电话,听他絮絮叨叨讲了半天。东拉西扯扯到过年的事儿上。
“青蝶婶婶拿蜂蜜给我时,问你过年回不回来,她想给你介绍对象呢!我说就我家宁宁那么出色那么漂亮还会没人追真是笑话!”三哥呵呵一乐。“过年带个男孩子回来我瞧瞧呗!你也老大不小了,得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人家对面街小桑,小时候跟你玩的那丫头,儿子都两岁了,那小东西可爱得要命!”
“工作忙得要死,我哪有时间生儿子?”我笑,“小昭已经很可爱了,你可别不知足啊!”我打趣道。小昭是肖萍的女儿,才十三岁,是个蛮可爱的小姑娘。
“闺女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陈家那小子?唉,做人呢,要朝前看呐!人都死了那么多年,就算你要为他守身如玉,这三年也都过去了,你该为自己打算了。”三哥叹息道。
“老头儿,你是不是又喝高了?我不跟你讲了,挂电话了!”
“哎,别挂啊,你过年到底回不回来啊?带个靓仔回来啊!”
“不知道啊,可能到时要安排值班!到时再说吧!挂了挂了!”
我挂了电话,一看时间五点半了。
厉尘扬破门而入,“你好了没有?”他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我进衣帽间换衣服,他跟了进来,像进自己家一样。
我把他拦在外面,“你有点边界感好不好?这是我家!出去啊!”我推着他。
“我给你一点穿衣建议,你别一天到晚地穿得跟个男人似的。”厉尘扬走进衣帽间,在我那些颜色单一的衣服里面挑三拣四,摇头晃脑,“你真该去看看夏可儿的衣帽间,你这人衣品真的不咋滴!”
他挑了一件黑色收身针织毛衣,一条羊绒的半身一字裙装,把那件白狐毛披肩从衣架上取了下来。
“你想冻死我啊!”我骂道,这么冷的天让我穿裙子,这厮到底安的什么心呐!
“再穿一件光腿神器,哪里就冻死你了?音乐厅有暖气的,你想把自己裹成粽子?”他扔了我一个白眼,走了出去,拉上了门。
我换好衣服,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黑色的半高领针织毛衣妥帖地裹在身上,黑色的一字裙将腰臀线清清楚楚地展现出来,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一般,整个一玲珑曼妙。臂弯里搭着那件白狐披肩,歪歪扭扭地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
厉尘扬盯着我看了又看,满眼笑意,“啧啧,我媳妇儿真是好看呐!”
“你说什么呢?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哦!”我把那披肩扔在他身上,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将头绾起,盘在头顶,束好,从小匣子里拨弄着那里面寥寥可数的饰。那支木簪静静地卧在匣子角落,我定了定,拿起边上那支银簪子,上面的宝石掉了好久了。我拿起那块红宝石。陈尘说只是块水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鸽血红啊,这银簪子上的?”厉尘扬看到那块红宝石,拿在手里,对着窗外的天光照了照。“哎哟,小样儿,真人不露相啊!”
“就是一块玻璃,什么鸽血红。”我抬手去抢那人手上亮晶晶的石头。
“我找你帮你镶上,看你紧张的,我还能昧了你的不成?”他把那银簪和宝石一起用胸前的手巾包了塞进怀里。随手拿起匣子里的那支木簪插入我头上的髻。
“其实,还是这木簪更适合你,古朴透着灵动。”他的颀长雪白的手指搭在我的肩上,望着镜中眸色漠然的脸。他将脸凑了上来,脸贴着我的,像猛虎轻嗅着蔷薇。“好香,这菩提木有好些年头了吧!”
“啊!”我握住他的手掌,反手一扭,那死人出一阵惨叫声,这下痛彻心扉了吧!我把他按在梳妆台上,他大喊大叫求饶不已,“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我气得拾起妆台上的粉扑,往他脸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