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随着西卧室的房门破开,屋内的情形映入大家眼帘。如今外面已经接近正午,屋内却依旧漆黑一片,从门口向内望去,房间里的摆设看得并不十分分明。因着众人进屋翻找的缘故,此时其他两间房正门窗大开,偶尔会有过堂风吹过,通过西卧室房门已经空了的门洞直接吹进屋里,带动着房顶上挂着的东西,慢慢地摆动着。因着那摆动的幅度,大家的视线焦点被吸引过去,只见房梁之上,垂吊下来的,竟是一个女人的裙摆,正红的颜色,诡异的场景强烈地刺激人们的眼球,人群中立即有人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喊什么!害怕的都出去等。”
黄老对着人群呵斥出声,许是见多识广,黄老面对如此惊悚的一幕,竟未变半分颜色。就连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姑娘陈冰和黄婷婷,也仅仅是瞪大了眼睛,并没有露出失态的表情。对比之下,后面几个其他部门跟过来的年轻人就要显得逊色了许多,之前喊出声的那几个人更是立即捂紧了嘴巴低下头,缩到了人群最后。
“你带人进去看看。”
见无人离开,黄老这才满意地转回身,对着身旁的费处长再次开口。
费处长应了一声,带着尤三庆和另外一个男人进了屋。没一会儿就皱着眉走了出来。
“黄老,婚服找到了。”费处长对着黄老回复,眼神却是瞥向了在一旁扶着她的陈冰。
“房顶上吊着的不是人,是一件女式婚服,打眼一看,应该同河边案子受害者身上那套一样。”尤三庆也跟了出来,补充了费处长没说完的话。
听到房顶吊着的不是活人,大家都松了口气。没有人出事就好,如果刚过去两天就又有人在寨里出事儿,看来就真得搬杆子请仙儿来看看了。
尤三庆的话令黄老的表情也好看了几分,她迈着步子就要往屋里进,却被费处长给拦了下来。
“还有件事儿——”
费处长停顿了一瞬,越过人群瞧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苏灿,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费处长一直生活在寨子里,他对寨子的信仰和崇拜都是一清二楚的,更是了解老一辈人对某些东西刻骨的执着。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看到的东西,更是对苏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他是不想好好活着了吗!
“说!”黄老对费处长也很了解,知道他拦下自己肯定有他的缘由。
“屋里没其他东西,但墙上贴着贴纸。”说到这儿,费处长又停了下来,在接触到黄老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后,才继续开口道,“贴纸的内容有些大不敬,您,进去前做好准备!”
大不敬?怎么个大不敬?这话传到人群中立即引起了一阵骚乱,有些年轻些的小伙子看向苏灿的目光都带上了些意味不明。苏灿并未理会人们想偏到了哪里,只是紧紧地盯着黄老的动作,努力隐藏了许久的秘密终于被公开宣判了,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忐忑,反而多了几分不用再藏着掖着后的放松。
黄老显然被费处长的形容弄愣住了,一时间没有了进一步动作。
“我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刘奋进却是趁着这个机会动了,他分开面前的人群,一路挤到门口,闪身就进了屋。
“靠!这他娘是什么鬼东西!”
刚一进屋,刘奋进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黄老顿时也不管什么准备不准备了,带着陈冰和黄婷婷,也跟着闯进了门内。随着视线适应了黑暗,黄老也终于看清楚了费处长口中“大不敬”的贴纸,瞬间双眼凸起,气血上涌,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就厥了过去。
“黄老!”
“奶奶!”
随着两声惊呼,众人也跟着闯进屋内。见到屋内的情形,已经有过几次经验的尤三庆立即指挥着众人将昏厥过去的黄老抬出了屋子,扇风、顺气、喂药,直至医务处派人来将人拉走。
人群散去,苏灿才从角落里再次走进西卧室。此时,屋内厚实的窗帘已经被拉开,能看到土砌的地面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屋顶灯绳的位置,正挂着一套熟悉的女式婚服。墙壁上,一幅幅似狗似狐般画像依旧睁着眼睛,似乎在嘲笑着这屋内发生的一切。
“看什么呢?”刘奋进走到沉思着的苏灿身边。
“我刚刚看了,窗户也是锁着的,这个屋子,明明从外面没办法进来,那套婚服是怎么被挂在那的!”
苏灿伸手指向房屋正中那依旧在随风摆动的红色婚服,上面的金线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金光。
“密室案!这个我熟啊。”刘奋进闻言走到婚服下面,以手托腮,一副沉思的模样,“像这种案子,不外乎几种情况,一种就是在屋子成为密室之前,婚服就在里面了,最后关上门的人就是凶手。而另一种则是房门根本就没有锁,是最先破门而入的人自导自演的,或者是他破门而入后再将婚服挂上去的,这两种可能凶手都是那个先进去的人。咱们这个案子,已经确定了房门肯定是从外面关死了的,那就是按着第一种和第三种可能来排查就行了。”
“还说苏灿舍身取义呢!你这叫什么,大义灭亲吗?”听了刘奋进的分析,胡璐依直接走过去照着刘奋进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让你平时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你非不听,看吧,一到关键时刻,就藏不住你弱智的本质,就那么点脑仁,都暴露人前了!”
“我这儿分析案情,排查嫌疑人呢,你干什么!”刘奋进捂着脑袋有些愤怒。
“那还有什么好排查的,最后关门的不是你和少主吗,最先进去的是你小舅舅和费处长,你这是直接把自己家都给抄了啊!”
胡璐依对着刘奋进就是一个白眼。
听了胡璐依的话,刘奋进也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比对之前看过的案件,完全没考虑这次案子的实际情况,正打算说些什么找补一下,尤三庆从门口走了进来。
“说什么呢?怎么还提到了我?”
“我们正研究这婚服是怎么挂上去的呢!”
见到尤三庆,刘奋进立即迎了上去,打个哈哈将人应付了过去。
此时,三人才想起来,并不是所有人都随着黄老去了医务处,平房这边还留着公用处和议事厅的人。屋里没人,三人讨论得难免肆无忌惮了些,还好费处长和黄老离开了,刚刚进来的是尤三庆,否则,他们早进过西屋,知道墙纸的事儿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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