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没看他了,而是看过那小男孩后,又扫过一眼地上瘫坐的女人。
“你只有三天。”
语罢,我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等走远了,我余光回瞥了一眼。
夕阳的光,将陈督一家三口的影子,拉着极长。
陈督颤巍巍的抱着小男孩儿,又搀扶着那女人,上了车……
车,又远去了。
短暂的爆发出内心情绪,一时间寂静下来。
我内心又说不出的低落,还有说不出的孤独。
我不知道去哪儿。
甚至我有些后悔,应该只给陈督一天时间的。
因为住在延寿村,我会觉得煎熬。
回我家,那只剩一个床板子的家,更会让我觉得难受。
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镇口。
鬼使神差的打了个车。
当司机提醒我地方到了的时候,入目所见,又是密密层层的破旧房屋,锈迹斑驳的彩钢棚户。
给钱下了车。
我勉勉强强,稍微振作情绪。
无处可去,余箐家倒是成了落脚点。
恰逢此时,一群哄闹的小孩儿,从远处路边跑来。
他们是围着一个人,不停的转圈儿,甚至还抛洒手中的烂菜叶子打那个人!
“白眼珠,烂脚掌,看不见东西,走不上堂!”
“穿着破布烂衣裳,四处讨饭没脊梁!”
“没!脊!梁!”
“哈哈哈哈!”
”白眼珠!烂脚掌!……”
顺口溜编的很流畅,唱的更流畅。
嘲讽,嬉笑,贬低,情绪饱满浓烈到了极点。
小孩儿围着的,赫然就是瞎婆婆!
瞎婆婆一边儿捋着头上的烂菜叶子,她一边儿慈祥的笑着,像是丝毫不生气,不难过。
她背着的编织袋,变成了一个空的。
显然,她要讨第十个麻袋的硬币,求最后的气运了。
只不过,她头重脚轻,脑袋往前抻着。
饶是没有硬币压弯腰,她的腰杆,也再直不起来!
我内心更五味成杂。
头先过脚是行死相,她身体更干枯瘦弱,如同土塑泥偶,稍稍一碰,就会破碎……
瞎婆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