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彰华皱眉,再贴近到她咫尺之前,有点咬牙切齿,“你背着我,又与他……”
她故意咬唇,作出一番自责之态,似乎承认他的猜测。
他一动不动,崔念云之事暂时解决,他自是翻起旧账来,他愤怒道,“你居然还敢同鸠浅纠缠不清?”
白滢愕然,瞧他这神色,心中却是开心,他吃醋了。她偏过头,忍住笑,但身子一起一伏,暴露出她的小心思。
彰华话才到嘴边,又猛然止住,他自是感受到她的捉弄,于是怪哼一声,双手朝她胸前伸去。
“啊。”白滢一阵尖叫,她已是羞得不行,拍打他的手道,“你这双猪手,赶紧拿开。”
这人干脆解开她的衣襟,吻了上去。
白滢一愣,身子不断往后方的车板缩去,很快,他就靠了上来,他的头就伏在她胸前的柔软,令她一阵阵胆颤。“我自然知道你,但我出征离去后,你要离鸠浅远些。”
白滢黑着脸,“自打上回在湖畔分别后,我已有数月未曾见到他。”
然他还不满意,再次靠上,“还有你哥哥,你也不能跟他太亲近。”他抵哑染着欲念的嗓音将白滢的怨气彻底唤醒,她缓缓地朝他看去,眼前的青年俊容上沾满沉色,发上的玉冠却依然整齐,象征他的君子之风,然眼中滚滚的火辣,炽得白滢生疼,彰华的目光将她缠住,“滢滢,你是我的。”
被他如此充满占有的目光看着,白滢这下不满了,鸠浅也就罢了,就连她的“亲人”他也要管上一管,她目光又羞又恼,与他对视。
高文晏在马车前,环顾周边的每一棵树,从天空流动的每一朵云,树上停留的每一只鸟,甚至一阵阵金风……都与他一般,仿佛能知晓车内的那对贴心的年轻眷侣,在窃窃私语。
他犹如被世界遗忘,却无处逃离。
车内,她嘀咕着,埋怨一声,只觉得他太霸道了,然他不以为然,直言道:“我一向如此,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有朝一日我发现你心里有了鸠浅,我掐死你。”
不料后来,一句玩笑话竟应验成真,他差点杀了她。
白滢一听,气氛变得暧昧,只道他又起了醋意。彰华说完,在她额间一吻,说不尽的缱绻。
上宁东隅,草芳斋。
默娘躺在床上已有几日,鸠浅与子明看着她,尚未睁开眼睛。
那日,他带着子明进山采药,却意外瞥见两只猛虎正与默娘缠斗,一只咬住她的左臂,一只撕啃她的右脚,千钧一发之时,鸠浅用麻痹针射向两只畜生,将她救下。
走近她身旁,知晓她已经伤得不轻。默娘怎会在此,滢儿又在哪里?
自打上回在湖畔一阵争吵之后,她就下意识地避开自己;而彰华对自己的赶尽杀绝,也让他避无可避。一面是觉得彰赫鲁莽冲动,又滥用乌获此等献媚奉承之辈,听不进他鸠浅的逆耳忠言,完全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想利用他来绊倒彰华,简直异想天开;一方面彰华也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他一直对外宣称从小长在关外,是个孤儿,拜高人为师,这话偏偏彰赫也就罢了,但彰华心思细腻,只要稍微揣摩便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说不定这会,早就命人在暗中调查自己。若是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开,别说在南翎立足,只怕连牢狱之灾都无法幸免,何谈救出白滢。
故而,这阵子,他一直未去接近彰赫,鸠浅,是时候告辞了。
若不是为了照顾默娘,这个昔日的菱香,此刻他早就动身另谋出路了。
鸠浅踏出内室,朝院中走去。子明也跟着出来,他跟着主子,这一年多来不停辗转,北齐不少旧部臣服于南翎之下,他们也流离失所。
“主子,既然燕王已对我们起疑,而楚王也非我们的栖木,我们为何不早早动身,还要留在这草芳斋?”
“我想在走之前,见她最后一面。我此次离开,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上回因为彰华之故,她怕是对我颇有误解。不同滢儿言明,我始终不安心。”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他环顾院中,周边已无青色,只留下无数的枯燥,他叹息一声,冬天就快来了。
“可是主子,眼下公主记不起我们,她的眼里心里只有那燕王,你去见他,不是自讨没趣么。”子明依旧无法忘记,上回主子吃的那些板子,更对燕王的杀意心惊胆战。
鸠浅自嘲一笑,唇边尽是讥讽,“连你也觉得,滢儿被彰华夺去了么?彰华,你逼死我父亲,掳走我的未婚妻,此仇不报,我完颜弼誓不为人。”他的眼光犹如毒蛇般阴冷,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凌迟毙命。
子明垂下头,“主子,我不是这意思。等公主恢复记忆后,她定会知晓主子的苦心,届时,她杀了燕王都恨不得,只是眼前,我们得先保住自己才是要紧的。菱香她一直昏迷,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不如,我们带上她一起走。”
鸠浅刚想答话,就听见室内一阵呢喃声,“她醒了,赶紧进去看看。”
默娘一睁眼,就觉得棚顶如此陌生,她扬起头,朝她的左手与右脚看去,还好,它们还在,只是身子感受到一股撕心的疼痛,她将脑袋缓缓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回想。
那日,她与公主正在林中谈话,突然两只白虎扑上来,她推开公主,与猛虎缠斗。那公主呢?默娘睁开眼睛,搜寻白滢的踪迹。“你不用担心,我让子明打听过了,她已经回到相府。”她侧头一看,鸠浅立于床前,正看着她道。
她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彰华一干人进城后,已是黄昏时分。他恋恋不舍地跳下马车,走到高文晏马前,“滢滢就交由你照顾了,高文晏,莫要让本王失望。”
喜欢青莲觅请大家收藏:(xiakezw。com)青莲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