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什么人,这么吵?”
此楼的伙计自是见惯了达官贵人,在心里权衡了下,凑近了小声道:“回禁卫爷话,是……张家的大公子。”
“张家?哪个张家?”
“哎呀,还能有哪个,当然是……据说要被太子殿下大义灭亲的那个。”
闻言,禁卫统领低低一嗤,小声中蕴着讥讽及若有所思。
大义灭亲?怎么可能,太子近来如此反常,怕是背地里有什么动作,皇上正为此事担忧,若能趁机探听些内情……
思及此,他拎起桌上的酒壶,往隔壁走去。
“凭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
张世宗正抱着杯盏自斟自饮,喝得极不痛快。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道陌生地身影走了进来。
“你是谁?”张世宗眯着眼叱道,“这屋子被本少爷包了!滚!赶紧滚!”
“张大公子这是不记得在下了?年初在狩猎场上,有只不长眼的鹿差点顶撞了您,刚巧被在下的箭射穿……”
张世宗回想了下,已然没有半点印象,但仔细那么一打量,发觉对方确有几分熟悉感。
“原来……是故人,嗝,坐,坐!”
有了此人的加入,闷酒渐渐地喝得有滋有味起来。
酒过三巡后,醉得糊里糊涂地张大公子,在一番阿谀奉承之下,俨然将对方当成了亲兄弟,差点没拉着当场拜把子。
禁卫统领见时机到了,端起酒杯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
“问!”
“张兄贵为嫡长子,姑母又是当今皇后,按理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莫非……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烦心事?张兄不妨说出来,在下好为您排解排解。”
张世宗一顿,微微瞠大眼。
禁卫统领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的嘴巴紧得很。”
潜意识里明白不能说,可此时此刻的张世宗早就晕晕乎乎,失去了理智,满心的愤慨不平急欲得到宣泄,他甚至觉得自己正身在梦中。
于是,在对方的又一阵诱哄下,终于松了口。
他勾了勾手指头,用着充满恶意的口吻,神秘兮兮道:“告诉你个秘密……嗝!其实咱们大夏的太子啊……是名女子!哈哈哈……”
“是不是很好笑?是不是很有意思?谁能想到呢,一个女人,将所有人蒙在鼓里,将大家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
咚。
张世宗终于醉得撑不住,头一歪,晕趴在了小桌上。
睡梦中的他,砸了砸嘴,浑然不知这番失言,为自己,为张家,乃至整个大夏,带来了怎样地一场祸事。
亥时初,月上柳梢,洒下一片皎洁。
夜色甚美,可惜屋子里的那双人,并没有空去欣赏。
他们从天色擦黑一直纠缠到现在,堪堪休战。
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开帐幔,段垂文翻身下了榻。
他只套了条单裤,赤着上半身,走到小炉旁,倒了杯温热的水,又疾步返回。
“来,喝
一点,润润嗓子。”
夏侯芷眯着凤眸,望着俯身靠近的男人。
和风细雨,满脸温柔,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她轻哼一声,就着对方的手,低头抿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