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不能表露的心事告诉鸟儿,它会带着你所有的不开心飞远。”
夏侯芷被扳过身子,两人面对面坐着。
听到段垂文复述出这样一句话,她并不感到惊讶,毕竟之前曾经用此言安慰过对方。
不过那时候,她撒了谎,道是不记得谁说的。
“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年幼,宁小侯爷也不过是个半大不大的少年而已,后来宁侯府就举家迁往北地,我和他……除了那次外,再无交集。”
望着男人沉然的面色,夏侯芷吞了吞口水,又补上一句:“就这么简单。”
至于那时候萌动的爱慕之类,还是搁在肚子里别说出来为好。
她深深地察觉到,自从发生亲密关系后,对面这人犹如打开了什么封印。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能像之前那样恣意撩拨了,否则受苦受难的,都是自己。
觑着小狐狸滴溜溜打转的眸子,段垂文知道,对方心里面定是还有话没说。
但他眼下并不恼了,只觉得荒谬和无奈。
拨开女子颊边的湿发,他淡淡道:“万寿宫后面的竹林?”
“呃,是。”
“对方是不是告诉你,他觉得自己很迷茫,不想碌碌无为的过完一辈子,却又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是……”夏侯芷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诧异道,“欸?你怎么会知道?”
总不至于,当时他恰巧也在场……
“我怎么会知道?”段垂文哼笑一声,将人往怀里按了按,“亏我后来还一直惦念着当初那个给予我指引的小殿下,原来,人家早就将满腔的心思,扑到旁人身上去了,宁司?呵,为何你会认为,我是他?”
夏侯芷眨巴着凤眸,一时间还没能消化整件
事的发展。
好半晌,才满脸震惊地囔道:“你才是当初那个小哥哥?!”
“怎么,变化很大吗?”
“何止是大,简直……像换了个人!”
这般说来,她终于明白为何段老夫人会说段垂文年少时性子顽劣了。
那时候的他,一身劲装,束着马尾,噙着看破世间的轻笑。
坐在枝桠上,衣袂翻飞,何等的潇洒风流。
而如今,整个人仿佛自愿困在一个既定的笼子里,一言一行,皆循规蹈矩。
与她在一起,恐怕是他这些年以来,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了。
思及此,夏侯芷柔了眸色,摇着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呵……没想到,怪不得……呵呵呵……”
“怪不得什么?”段大人还有点不高兴,沉声道,“你是更喜欢宁司那样儿的?”
她抬手扒着对方的肩头,挺起上半身,凑至薄唇,叭叽亲了口,继而笑道:“不,我是觉得,我的欣赏和喜欢,还挺始终如一的。”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你。
春心萌动,是你。
日久生情,还是你。
言下之意,男人听懂了,黑眸愈发深幽。
“嗯,我亦然。”
“看来我的回答,段少卿是非常满意的,所以……”夏侯芷笑得乖巧,“不用再受罚了,对不对?”
“嗯,不罚了。”
“呼……”
女子悄悄地松了口气,刚准备撤退。
谁知,圈着后腰的大手猛地收紧,继而,微哑的嗓音吹拂着颈侧。
“得赏,由下官来伺候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