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大嫂韩玉珠的运筹帷幄。
聂荣只吃了一碗白粥就撂了调羹,躺到了沙上闭眼养神了。
梁利生还有事,得先走了。
倒不是因为警方的传唤,那个让律师去就好,他得去盯着九龙街头。
因为今天正在九龙上演的,简直就是一部嘎嘎乱杀的街头残酷史。
项天戈的小弟们还不知道是谁害了他家老大,讲文明讲礼貌的马仔们扛着棒球棍冲进警署,敲着桌子逼迫警方尽快破案,粗鲁的或者内讧,去欺负比他们更弱小的鸡婆和商户们,敲诈勒索,还有的聪明的一看情况不对,去投奔别的大佬了。
最得利的当属鬼头荣,因为他和项天戈的地盘紧挨着,听说对手死了,他早餐没吃牙没刷,甚至眼屎都没顾得上抠一抠就提着大刀杀过去,拼抢地盘去了。
还有俩老家伙呢,尔爷和董爷,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虽然暂时他们还没有插进来火拼,但他们那种老家伙目光长远,要的不是保护费,而是地皮。
从现在开始,项天戈地盘上属于他自己的地皮,还有些小包租公们就惨喽,因为尔爷和董爷目前齐头并列,是九龙最大的包租公,他们虎视眈眈,只盯地皮。
但梁利生蹑手蹑脚出了屋才现自己把大哥大落下了,遂又折身进门,这一进来,就见聂荣不但睁着眼睛,而且手里握着一张聂耀小时候的照片在看。
梁利生心里咯噔一声:“大哥!”
又说:“以我看阿钊不会对阿耀怎么样的,dna咱们就先不想了吧。”
他以为聂荣是准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重查聂耀的dna,第一念头就是要阻止,因为如今的聂氏尘埃已定,聂钊是瞻,所有人就必须听他的,也要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不能有内耗,更不能有内讧,否则聂氏很可能死于于峥嵘之手。
团结一心,方能马到成功嘛。
谁知聂荣摇头,只说:“阿耀要真要出什么事,希望是在我闭眼之后吧。”
梁利生执行方面没得说,但谋略布局方面要差一点,所以并没有理解聂荣这句话的深意,也不觉得聂耀会有什么危险的,反而宽慰聂荣:“阿钊只是嘴上说得凶,对阿耀还是很不错的,住宿和吃喝都很不错,您就别操心了。”
聂荣依旧闭着眼睛,但眼眶里涌满了泪。
知子莫若父,他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聂钊的人。
而在他看来,聂钊跟聂耀完全是两个极端。
聂耀有多么的柔软乖巧,聂钊就有多么的狠辣,冷血无情,他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资源,而接下来,在和于峥嵘的下一场对峙中,他应该要用到聂耀了。
那将会是一步让于峥嵘背后的于亨都会意外的棋吧?
可要万一在那个过程中聂耀死了呢,没命了呢?
聂荣不相信他那冷血的小儿子,但也不能做什么,此时也只能祈求亡妻保佑,让他面对更艰难,更残酷的局面。
……
且不说他们,说回陈柔。
她不知道她的老前辈宋援朝在面对如今的花花世界和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时还能不能坚持一颗又红又专的心,但她得承认,自己稍稍有那么点动摇。
不是她意志不够坚定,而是有钱人的生活实在太快乐了。
其实经过养和骨科和康复科的会诊治疗,她的肌肉拉伤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但到了第二天,聂钊又不知道从哪里请来几位香江有名的推拿技师,还搞竞争上岗制,由她来点名,挑了两个来给她做推拿,不用说,推的她神清气爽。
到了第三天,聂钊休养好,又去上班了。
她吃完早饭,刚到养和顶楼的健身房拉伸了一下肌肉,聂涵打来电话,说自己就在楼下,还说要约她一起去做士巴。
香江所谓的士巴,就是湾岛流行的芬兰浴,以及将来大6风靡一时的spa,通俗点说就是美容保养类的沐浴按摩。
要是别人,当然得去外面做。
但聂家人不需要,因为聂氏在维多利亚湾有一家全香江最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而在酒店的士巴专楼,有一个小厅是专供聂家人用的。
它既拥有大巴士屋的各种便利,还具有良好的私密性。
抱着去见世面的心态,陈柔当然得去感受一下,而一到酒店门口,她就被香江九十年代的装修所震撼到了,因为它跟她小时候在大6见的,暴户们照猫画虎,从香江挪过去的暴户风格完全不一样。
整个聂氏国际酒店只能用八个字形容:金壁辉煌,沉稳大气。
话说,她截止目前为止,虽然接受了聂钊诸多金钱方面的好处,也很敬重他,但对他的金钱整体还处于蔑视状态,能用无产阶级的眼光去批判的。
就比如这间酒店,她就得批判两句:奢侈,太奢侈!
不过很快她就批判不起来了。
她和聂涵进了酒店,才要上电梯,聂涵的大哥大响了。
她接了起来:“小叔?”
……
接完电话,聂涵撇撇嘴说:“本来我还想今天是gir1sday,就咱俩好好享受一下温泉桑拿,奶盐按摩的,可是小叔说晚上要跟你一起吃饭,下午还要去裁衣。”
“裁什么衣?”陈柔一身运动服,觉得自己很舒服,不明白为什么要裁衣服。
“他说周六要去给警犬颁奖,你会很想去的。”聂涵说。
陈柔明白了,聂钊竟然还真的要去警局,给受伤的警犬颁奖。
怎么办,她确实想去,不不,她可太想去了。
给警犬颁奖,就为这事儿,她都无法再蔑视聂钊的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