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敢停歇,一日复一日的连轴转,批复,上朝,议事。
每每累到上不来气的时候,又会有一两个不知死活的蠢东西,将办的稀碎的差事呈报上来,一脸委屈的同朕请罪。
每逢此时,朕就很想杀人。
尤其是听到楚楚来报,说王爷常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朕就不单是想杀人了,甚至还有了些想弑亲的冲动。
盛家这个破落江山,在朕的老子手里乱成了一盘散沙,四境皆有掣肘之处。
朕将自己一身骨肉熬成油蜡,一点点捏合这零落的江山,只盼功成之时,能得一个四境安清。
而朕嫡亲的胞弟,日后要接过这皇位的人。
此刻却乐呵呵的关起府门过日子,不是拉着府里的婢女管家吃西瓜乘凉,就是上街溜溜达达喝酒找乐子。
日日睡的香甜,食得心安。
最可恨的,是这厮居然真的将叶崇然拐到手了。
那一日楚楚来报,只说相爷晚夜出了宫,在牙街口碰见了王爷,两人趁人不注意就钻进了小巷子里。
朕挑眉:“钻巷子里干什么?”
楚楚难得红了脸,却还是事无巨细的回了话。
“王爷抱着相爷又摸又亲,还。。。。。。还扯相爷的玉砭,后来更过分,王爷险些就要在巷子里对相爷用强了”
朕闻言皱了眉,心里只想。
叶崇然平日虽是个随和温柔的性子,可若是刚硬起来,就是朕,一时间也未必能降的住他。
遑论子戎那个怜香惜玉的德行?
是以朕抿了口茶,悠悠叹道。
“八成是相爷自愿的,你最近别盯着他们了,姑娘家家的,看这些要长针眼”
。。。。。。
后来朕细细想来,觉此事颇有蹊跷,要说子戎看上叶崇然,倒不什么吊诡的事。
他早年逛楼子的时候,最爱那些清高孤傲的小倌儿,叶崇然身上又颇有些遗世孤立的清隽。
是以他喜欢叶崇然这人,也算是顺其自然。
可叶崇然在朝为官许久,朕既没瞧出他是个断袖的料子,也从未见他对哪个男子有意。
如今,却为何会对子戎这个背了半身风流债的纨绔子儿青眼相加呢?
朕想了许久,而后挑了个晴好的天,在养心殿议政后,将人留了一留。
叶崇然行止端方,也不疑惑朕为何留他,只是恭敬问道。
“陛下可是有差事交于微臣?”
朕捻了捻手里的珠串,沉声问道。
“叶崇然,你打当年在宫里伴读的时候,就看上子戎了吧?”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相爷,难得在朕面前失了一回态。
叶崇然惊疑不定的抬了头后,又着急忙慌的低下了头,一副生怕被朕看穿心思的惶恐。
朕笑了笑,果然是这样,还真叫朕给诈出来了。
子戎那热脑子能做出来一见钟情的事。
叶崇然可做不出来。
他这个人不看准盯稳,是断断不会出手的。
叶崇然跪伏于地,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缄默着看朕。
朕只是笑:“往日数你擅辩机敏,今儿是怎么了,王爷给你灌哑药了?”
“微臣惶恐”
朕提着珠串,斜靠在御案之上,似笑非笑看着他。
“惶恐?向来只有包藏祸心的人才会惶恐,你如今近了他的身,又无端生出了惶恐,难道是揣了一颗祸心在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