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大理寺卿唐双,便穿着整齐利落的朝服进了殿。
我呆坐在龙椅旁,看着哥哥,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直至朱砂髻蓬乱,一身血水被押到殿上时。
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叶宝元死后,哥哥将人按在宫中不国丧,是为了今日这一出。。。。。。
唐双叩见礼,直起腰背,于空旷大殿中朗声说道。
“先皇六子璞王,于十年前豢养宫婢朱砂为奸细,安插于皇太后驾下,此奸细受璞王指使,投毒于皇太后饭食之中,致使皇太后暴毙,今人证朱砂在此,物证万寿丹亦交由太医院查处,此丹药毒性虽微,却无药可解”
唐双说罢,从袖中掏出了一颗万寿丹,呈放在自己身前,又再叩。
“人证物证俱已呈上,盼请陛下圣裁”
殿中静极,所有朝臣皆不作声,只有哥哥开了口。
声音冷而淡,像是旧年宫中的冬雪,刚一落下枝头,就被寒风卷碎。
“子戎,你可有话分辨”
我起身跪在殿中,不知为何,手脚竟有些麻痹。
“臣弟无可辩驳,唯有朱砂乃是受了臣弟胁迫,才不得已行了投毒之事,还望陛下明察开恩,饶她死罪”
朱砂跪在我身旁,从前体面干净的小脸上满是血污,一双眼猩红带泪。
我知道,她是受了刑的,纤纤十指尽数断了,也是慎刑司一贯的手段。
可饶是如此,她却还是挣扎着嗫嚅。
“王。。。。。。爷。。。。。。快走。。。。。。陛下他。。。。。。兔死狗烹。。。。。。”
我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彩玉绣的一方玫瑰丝帕,跪在地上替朱砂擦了擦脸上血污。
“不怕,你不会有事”
朱砂眼中蓄泪,颤抖着抓住我的衣襟。
“王爷。。。。。。走啊。。。。。。走啊。。。。。。”
孱弱话音刚落,殿中又进一人。
颜问慈身上配着甲胄,显然是快马回京,还来不及更衣。
哥哥抬眼,居高临下睥睨着静悄悄的大殿。
颜问慈下跪见礼,一个长头磕过后,便从怀中拿出了我从前写给他请兵之信。
“陛下,璞王于一年前同末将借兵,意欲。。。。。。”
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
我只是抱着朱砂,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红参丸,又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
“从前同你画过的那条密道,可还记着?”
朱砂抖着嘴唇,十分艰难的答了话。
“奴婢。。。。。。记着。。。。。。”
“这丸药能续你一个时辰的气力,你就是爬,也要爬出去宫去,密道之外自有人接应你”
“可。。。。。。王。。。。。。爷。。。。。。”
我来不及回答朱砂的话。
因为陛下在我开口之前,便落定了圣裁。
“弑母结党,意欲谋反,孽案数桩,天良丧尽,来人,将璞王押入天牢,三日后午门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