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完,门口又传来侍从的唱喝声。
“永宁县主到!楚王三公子到!庆国公府袁五娘到!”
景遇低声骂了句:“今儿是不是没看黄历?净遇些腌臜货!”
永宁县主迎面走来,看到景珣的瞬间,眼神陡然变得凶狠。
她的崇儿好冤啊!
不就是占了些地,玩了几个小娘子,何至于被流放南疆,终生不得归京!
这竖子当千刀万剐,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景遇见她像要扑上来咬人,忍不住咋舌:“这眼神,比阿爷最钟爱的猎犬还凶猛!”
景珣半分眼神都未给,径直拐向西侧。
景钊本来正得意,见此顿觉面上无光。
他朗声喊道:“十七叔,堂兄,没想到竟在此碰到你们。”
景遇停下脚步,敷衍道:“听闻祖母昨日为你们赐婚了,恭喜啊。”
景钊瞥了眼景珣,忍不住炫耀:“多谢十七叔,太史局已经在算婚期!”
景遇很想翻白眼,我问你婚期了吗?
袁雪镜佯装害羞垂下眸,实则余光扫向景珣,见他面色依旧冷漠,心头那股涩意再次上涌。
她突然想到,景珣和庾氏并无交情,那他今日肯定是为那狐媚子来的!
景钊目的达成,温柔的看向袁雪镜:“五娘,我们进去吧!”
看到这一幕,景遇的白眼,终于忍不住。
刚赐婚就迫不及待出来显摆,连葬礼都不放过,人伦道德在哪里?
丧心病狂!
……
西偏厅茶室。
襄王妃匆匆而至,看到负手而立的景珣,哀戚问道:“大郎,让你唤一声‘阿娘’就这么难吗?”
景珣转过身,薄唇轻启:“我有公务在身,只能匀一盏茶的时间。”
襄王妃明知他在搪塞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这逆子如今是油盐不进。
每当这时候,她就分外怀念他幼时,那时候多乖巧听话啊。
她叹了口气:“我让你给三郎寻的名医,寻到了吗?”
景珣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轻嗅了一口:“还未。”
襄王妃见他还有闲心喝茶,怒火还是没压住,提高嗓音质问:“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寻?”
景珣捏着茶盏晃了晃,轻笑一声:“你既不信我,不若自己去寻?”
襄王妃捂着心口:“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景珣眼皮都未抬半分,自顾自饮下一口茶。
感受着那股微咸的苦味,他看向一旁的茶点,有龙团凤饼、胡麻饼、葡萄干和樱桃蜜饯。
他执起玉箸,夹了颗樱桃蜜饯。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开,幽邃的黑眸,霎时闪过流光。
喝茶配樱桃,果然最合适。
襄王妃说的口干舌燥,见他全当耳旁风,只觉心肺都要炸了。
“你就算不想见我,那也得在你阿爷面前尽孝啊,景泓那庶子,可是日日守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