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遇看清他玄色袍的一小块鞋印,眼睛蓦地睁大,黑心大侄子被七娘踹了!
怎么踹的?
……
灵堂门口。
景珣看着杜氏的尸,面上无悲无喜,心中却在想,她死的太便宜了。
这时候,他察觉到一股恶意,微抬眼皮望过去。
庾清月被他锐利的凤眸盯住,喉咙莫名一紧,只觉似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在一寸寸划破她的肌肤。
她打了个寒颤,慌忙垂下眼,景珣为何这样看她?
仿佛在看待宰的牲口。
庾绍扶着庾望起身见礼。
景珣颔回礼,温声道:“突闻哀事,还请国公节哀。”
庾望看着景珣,心情十分复杂。
昨日之前,他一直以为,杜氏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大体上是个合格的掌家媳,结果……
庾绍见兄长神思恍惚,忙让庾骁扶着他坐回灵柩旁。
庾绍浅笑着致歉,景珣和景遇纷纷礼让。
庾绍对景遇和若竹的事,略有耳闻。
见他亲自前来吊唁,欣慰的点点头:“劳烦殿下拔冗而至。”
景遇受宠若惊:“庾公言重了!”
景珣看着这一幕,眼底划过一缕暗芒。
两人吊唁完,大门口传来侍从的唱喝声:“襄王妃到!”
景珣偏头看过去,崔氏领着一身素衣的襄王妃拾级而上。
庾绍见状,板着脸前去迎客。
襄王妃刚才已经受了崔氏的冷待,此刻对上庾绍冰冷的目光,心头火越积越多。
待看到景珣,她语气便有些差:“大郎,你看见为娘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崔氏冷嗤了一声:“此处是灵堂,王妃若想闲话,还请移步茶室。”
庾绍冷冷附和:“靖西郡王又非三岁孩童,无事便张口唤娘。”
景遇险些笑出声。
长安城都知道襄王妃宠子如命,景绪长到十来岁,遇到事情就喜欢喊娘。
他心里有些古怪,景珣这是已经打入庾家内部了?
庾公和崔夫人爱女如命,日后知晓他要拐走七娘,怕不是……
景遇默默为黑心大侄子,点了一根蜡烛。
襄王妃眉心紧皱,手指气得都有些哆嗦了。
景珣上前一步,叉手行了一礼:“问王妃安。”
此言一出,灵堂内外俱安静下来。
襄王妃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景珣居然都不愿意叫她一声阿娘。
逆子!
当初就不该生下他!
景珣捕捉到她眼底的怨恨,面上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只淡淡问了句:“王妃唤我何事?”
襄王妃想到景绪,忍着满腔愤怒,挤出一句:“我有事寻你,你去……”
庾清月起身接过话:“母亲,西偏厅的茶室可以小憩。”
景珣大步走出灵堂。
景遇压低声音提醒:“她找你肯定是为了景绪,我听阿爷身边的人说,她最近找了一个什么仙师,要炼制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