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海很想刺她一句‘做什么,你自己不会看呀’,但看着她吃人的目光,只能憋着气道:“说可以让我官复原职,甚至往上升两阶,还可以再给我五十万两银子,但前提是说服那个孽障指证其他人才是下斗兽场的主谋。”
“五十万两银子?”邱氏再次看向信。
陈方海冷哼一声,从她手中夺过信,指着五十万两银子六个字给她看。
邱氏虽不识字,但这六个字还是认识的。手指贪念着摸着这几个字,她近乎痴迷问道:“他当真愿意给我们五十万两银子?会不会安宁指证了别人,他就不认账了?”
陈方海嘲讽道:“皇上都给那孽障和谢大人赐婚了,宋大人官职再高,还能高得过广陵王府?”
“对对对,”邱氏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皇上已经给我们安宁和谢大人赐婚,他要敢不认账,那就告到皇上跟前,让皇上给我们做主。”
陈方海懒得骂她痴心妄想,只讥讽道:“银子还没有到手呢,你高兴什么?”
“急什么?”邱氏不屑冷瞥他两眼,“到不到手,还不是我们安宁一句话的事。不过,虽然我们不怕他不认账,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既有求于我们,就该先拿点诚意出来看看。”
“我们也不要多了,就让他先拿二……十万两银子好了。”
陈方海心头隐隐一动,立刻附和道:“你说得对。”
邱氏得意道:“我说得当然对。”
陈方海也不跟她争辩,捏着袖子,边往书房走边道:“那我去回信了。”
邱氏点头道:“去吧。”
陈方海进了书房,偷偷往正房方向看上几眼,确定她没有跟过来后,迅关上门,去到书案边,胡乱磨好墨汁,便提写起信来。
他没有要十万两银子,而是要求给他官复原职。
怕邱氏要求看信,陈方海将信写完,便立刻让人送去给了房门小厮。
对于他的这番操作,陈安宁自然看在眼里。
自那日宋世忠的人第一次送信来后,她便让荷香去暗中交代过门房小厮,再有人送信过来,无论给谁,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她虽然没有去看信的内容,但猜也能猜到宋世忠会拿什么诱惑陈方海,也知道陈方海必会上当。
她没有阻止。
反正不管是宋世忠,还是陈方海,想要达到目的,最后都会来找她。
她等着就是了。
也并没有让她多等。
宋世忠也料定了陈方海不会拒绝他开出的条件。
陈方海的信才送到门房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宋世忠的人取走了。
第二日的上午,宋世忠的回信就到了。
陈安宁依旧没有去看信的内容。
因为门房小厮将信拿去给陈方海没有多久,邱氏就来了清芷院。
邱氏在没有进清芷院前,还很底气十足。但进了清芷院,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木,底气一下就全泄了。
心虚挑了个距离陈安宁最远的位置坐下后,等荷香将茶端上来,才轻咳两声,赔着笑道:“看你这几日都不出门,和平坊那边的案子查完了?”
陈安宁掀眼看着她,“母亲知道,宋大人是被谁夺的官吗?”
邱氏挪一挪屁股,不安说道:“这谁不知道,当然是皇上。”
陈安宁勾着嘴角,“那是皇上大,还是宋大人大?”
邱氏讪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陈安宁随口道,“只是想提醒母亲,皇上夺了宋大人的官,那就证明宋大人有罪。父亲和母亲私收宋大人的钱,要为他平反,等于是在指责皇上夺官的行为是错误的。”
“我竟不知父亲和母亲的本事何时这般大,竟连皇上也敢指责。”
邱氏的身子一软,就朝上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