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o章
提起金钱之事,林小风的眼神瞬间点亮了一抹狡黠而刚毅的光,像极了一个洞察秋毫的猎手,预见到前方荆棘丛生的道路中潜藏的无数可能。
他嘴角微扬,吐露的话语像是破冰的锤子,砸开了现实的坚硬外壳,“若届时我们面临财源枯竭,何不尝试去寻觅那些家财万贯的大户人家,共商对策呢?”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笃定,仿佛任何困境在他面前都会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林小风稳稳地坐在那里,周身散着一种淡泊却又深远的气息,就像一幅古朴的山水画卷,静静铺展在人们的视线中。
他的手指在茶杯里轻轻摆弄,仿佛在弹奏一无声的乐章,那沉淀在杯底的茶渣,随着他的指尖起舞,似乎被赋予了一种沉甸甸的隐喻。
他的眉宇间悄然锁住一丝忧郁,那道紧蹙的痕迹,如同岁月雕琢的石碑,记录着他对于世事无常、风云变幻的深深挂念。
杯中的茶叶虽已历经炒制,身价倍增,近乎离谱,但他心知肚明,只有果断出手,方能让这份虚浮的价格回归应有的价值基准。
桃花酿酒虽甘美宜人,却无法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广泛播撒,因此,推广茶叶,成为了林小风肩负的重大使命。
茶叶,那一叶一芽,经过炒制之后释放出浓郁而醉人的香气,既能满足人们对美食的追求,又能为挣扎在饥饿边缘的贫苦百姓提供必不可少的滋养,每一滴茶汤,都是他们在逆境中顽强生存的能量源泉。
再者,品茗之道,讲究用沸水冲泡,而民间百姓多习惯于直接饮用未经处理的生水,尤其在京都繁华的背后,地下水污染严重,水质苦涩难咽,卫生状况堪忧,这种饮水习惯无疑加剧了疾病传播的风险。
尽管改变这一现状,理论上只需倡导百姓烧开水饮用,但实际上,要打破根深蒂固的生活习俗,就如同撼动巍峨高山、填平浩渺海洋般艰难。
溯洄历史长河,底层人民生活困顿,每日能有一碗热粥暖胃已是难得之幸,遑论特意烧开水泡茶。
遥想唐武宗年间,那位东瀛来的僧侣圆仁在中国大地游历时,曾在山东一带亲眼见证过当地百姓终年食用冷食的艰苦生活,即使对待远道而来的贵客,也不过是配上些干硬的饼子和冰冷的菜肴。
要知道,烧开一壶水所需的燃料,往往过煮熟一顿饭菜,自宋元直至清代,寻常百姓家中除了一口炊煮食物的灶台,极少配备专门烧开水的器具;即使在清朝,饮用开水以预防肠胃疾病的做法,也只是在上流社会盛行,广大基层百姓依然沿袭着饮用冷水的习惯。
林小风反复琢磨,却始终未能找到一个既能实质性改善民生,又易于推行的理想方案。
他深谙茶叶的魅力,倘若能供应质优价廉的好茶,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当前的问题。
然而,所有问题的核心仍指向百姓的贫困,归根结底,必须设法提升他们的收入水平,这才是破解一切困局的关键所在。
此刻,林小风的目光愈坚定,内心的激流翻涌着对改革的迫切期盼与无比坚定的决心,仿佛已看见那晨曦微露、希望新生的未来。
“哪里有狗大户?”这句话,李德贤说了,他看着林小风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也起了几分疑惑。
林小风的表情很复杂,他盯着李德贤,仿佛在解构一个未知的谜题。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还用找么?”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老李家不就是京城最大的狗大户。”
“这京城里,满地的狗大户。你还记得乞巧节那些买饰的人吗?他们都是狗大户。”林小风说着,仿佛在揭示一个公开的秘密。
“要把人都引到北廊坊,也容易。我手里还有几块‘海洋之心’、‘森林之心’、‘岩浆之心’的极品钻石。过些日子在北廊广场搞个拍卖会宣传出去!”林小风胸有成竹地说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到时候人就来了,再写个口号:‘穷逼勿入北廊坊’,衬托一下北廊坊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就成了!”林小风的话语里充满了自信和狡黠。
李德贤听得有些无奈,他看着林小风,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老林,咱们这样坑蒙拐骗,也不是长久之计吧?”
林小风瞪大了眼睛,语气坚定:“什么坑蒙拐骗?我这是市场营销,促进资源的合理流动。”他的话语里满是坚定和自信,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在这个皇权社会里,所谓的“狗大户”有几个是干净的?林小风可是深有体会。当乞丐的那段日子,他的观念还没转变过来,一直用现代人的道德观来审视这个世界,结果自然是碰得头破血流。
资本与权利的结合,无情地碾压着百姓的尊严。
他曾经见过不少乞丐,原本是逃奴、欠债者或是惹了贵人的普通百姓,因为无法承受生活的重压,最终沦为社会最底层,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让人生彻底颠覆。若是不幸被抓,甚至连采棉花的机会都不会有!
好在,林小风最终还是坚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线。他成功地丢掉了“乞丐”的身份,保留住了自己的尊严。这种尊严不是靠金钱和权力堆砌出来的,而是源于内心的坚守和信念。
两人闲聊间,一个戴着红袖标的老太太凑了过来。她搓着手,讪笑着看向林小风:“那个,德先生,随地吐痰,罚款三文。”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安,仿佛在为生活所迫而不得不这样做。
林小风看着老太太,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个社会还有很多人在为生存而挣扎,而他和李德贤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杯水车薪。
但他坚信只要有人愿意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和良知,这个世界就还有希望。他掏出三文钱递给老太太:“拿去吧,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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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辆镌刻着岁月痕迹的古老马车,承载着时代的重量,在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蹄音中,自内城繁华的深深巷陌,徐徐驶向外城荒芜的边陲之地。车身斑驳的木质纹理,如同一部无声的历史长卷,诉说着光阴的故事。
车内,一位饱经世事沧桑的老者端坐其中,他的眉头紧锁,犹如苍劲的山峦叠嶂,那双被岁月磨砺得深邃无比的眼睛,犹如两汪深渊,闪烁着洞察世事的智慧光芒。他手捧一本泛黄古籍,每一页纸张都仿佛凝结了岁月的霜雪,指尖摩挲过之处,尽是历史的印记。
他的视线在那些古老的文字之间游移,每一个字符都在讲述一段被遗忘的历史。然而,他的思绪并未沉浸其中,而是时常飘忽不定,伴随着一声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仿佛他的心灵已穿越了眼前这部厚重的书卷,飞向遥远的未知疆域。
就在这一刻,马车似乎感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是时间的低语,悄声告知老者他们已然跨越了内城的界限,踏入了外城的世界。老者遂缓慢而庄重地挑起那如沉重史书般的车帘,向外观望。
原本平整如镜的石板路面此刻逐渐淡出视野,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崎岖不平、坑洼交错的泥土小径。远处,市井的喧嚣与纷扰传入耳畔,地痞无赖们在街头巷尾嬉笑怒骂,他们的欢笑声、辱骂声交融在一起,汇成一片嘈杂的海洋。老者的眉头更加紧锁,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像一颗石头投入湖面,在这片混乱的空气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马车在这崎岖道路上艰难摇摆,宛如一叶孤舟在风雨交加的大海中颠簸前行。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咣当巨响从车底迸出来,车辕与马匹受惊跃起,扬起漫天黄沙。毫无防备的老者,头部狠狠地撞击在车顶,疼痛瞬时席卷全身。
幸运的是,尽管马车经历了如此剧烈的震动,但终归稳住了身形,没有倾覆。老者按压着被撞击的头部,心中压抑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车夫面色惶恐,迅靠近车厢,用洪亮的声音关切询问:“老爷,您是否安好?刚才车轮不小心陷入了一个大坑。”老者强忍痛苦,声音低沉有力:“并无大碍!你只管驱车前往北廊坊即可。”
听闻此言,车夫略显紧张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宽慰的笑容,他重新举起马鞭,引领马车继续向前。
然而,前方的道路依旧崎岖不平,马车在颠簸中摇晃不止。老者头部的阵阵剧痛不断袭来,内心愈烦躁不安。最终,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
老者猛力推开半掩的车厢门,对着车夫厉声质问:“我们现在到底到了何处?”车夫见状,立刻神色恭谨地回答:“禀告老爷,我们目前的位置是弯娄坊。”
“停车!”老者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马车应声在路边稳稳停下。老者一手紧紧抓住车架,一手按压着依然疼痛不已的头部,沉稳地走下马车。他的脸色严肃而决绝,对车夫做出了安排:“你先驾车前往北廊坊等待,老夫决定在此处下车,选择步行前往。”
车夫面对老者的决定,虽然心中略有疑虑,但还是默默地接受了,只是轻轻地点点头作为回应。
随后,他挥舞起马鞭,驾驭着马车沿那蜿蜒曲折的土路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通往北廊坊的道路上。老者则独立于尘土之中,身影显得孤独而坚定,一步一步地朝着目标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