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说三法司没大夫,让我替你疗伤。”沈长宁淡淡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那弓弩是为我挡的,我自然。。。得负责。”
容冥先是一怔,随即陷入沉默。
一瞬间,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不必。”终于,容冥低低地道,“你既不想见本王,那便用不着勉强。一个弓弩而已,只是小伤,本王自己可以处理。”
说到这里,他幽黑的眸子扫过沈长宁染血的胳膊,抿唇道,“你回去吧,好生歇着,本王命人给你送点伤药。”
“弓弩刺进后胸若算小伤,我这当真只是算破点皮而已。”沈长宁蹙眉道,“我知你生气,此事却是我做的不妥,我小看了刑部大牢中的犯人,没想到这么精密的牢房他们也能逃的出来,我跟你道歉。”
“不用道歉,你没错,还是得怪本王,毕竟是本王做了错事。”容冥垂帘道。
整个院落再度陷入一片寂静,冬日的寒意袭来,仿佛将空气都冰冻住。
“本王管理三法司,在这里,你跟本王总归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容冥顿了顿,忽然道,“本王打算安排你回宫,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沈长宁微微一怔,倏尔,幽幽地道,“我说过,会助你解开此案,如今案件才刚刚有眉目,我自是不会离开。”
“至于那场闹剧。。。”那日在巷子里生的一切在沈长宁眼前一闪而逝,她自嘲地道,“总归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今日替我挡弓弩,我不跟你计较。”
是啊,容冥骗她,并非一次两次,她先前都受了,这回眼看着就能跟容冥和离,她还计较什么?大局为重,该放下的她暂时先放下,如今,破案最为重要。
容冥还想说话,但沈长宁像是看出他的意图,淡淡地道,“不用再白费心思赶我,这桩案件关乎我的和离书,我不会回宫的。”
“你既然不需要我疗伤,那我便走了。”说完,沈长宁很快就转身离开。
容冥盯着沈长宁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捂住胸口,苦笑一声。他在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挥手喊来一名侍卫,简单交待了些什么后,这才重新回房间。
沈长宁前脚刚踏进自己的住处,不多时,立即有人送来伤药。她知晓是谁派来的,当下眼底顿时又涌现出一丝复杂。
连续三日,沈长宁不找容冥,容冥也似乎是尽量在避开她,所以后来,她都再没见过容冥。
直到这天清晨,沈长宁经过刑部大牢,从刑部尚书口中得知先前活下来的几名疯子事后全部自杀了。
这下,案子的线索再度中断,容冥近来不眠不休地找还遗落的蛛丝马迹,从卷宗室到诸位老臣的府邸,几乎要被他翻个底朝天,但依然没有进展。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沈长宁听见这个消息后,眼底隐隐压抑怒火,“他现在在哪里?”
之前欺骗她还不够,现在连办案子都要瞒着她!容冥之前答应过她的话,都是假的不成?
沈长宁承认,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不慎造成的,可凶手用蛊杀人,容冥该知道,她是能帮得上忙的!至少应该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而不是把她留在府里,自己偷偷查!
“王爷跟大理寺卿一道到忠勇侯府查探去了。”刑部尚书苦头婆心地道,“王妃,此事你不能怪王爷,他是担心你。。。”
“尚书大人,借辆马车。”
还没等刑部尚书话说完,沈长宁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刑部尚书:“。。。”
等沈长宁到忠勇侯府的时候,容冥正在查探之前莫离用来藏匿自己的草堆。
“咳!”
大理寺卿见容冥咳嗽,这才现他脸有些苍白,连忙道,“王爷,这处地方早就检查过不知多少回,短时间肯定找不到线索。你这不眠不休的不是办法,要不先歇息歇息。”
“找不到也得找,跟本王再到帝京八巷看看。”容冥淡淡地道,“本王就不信,一个活人会就这样无故消失!”
“王爷!”
就在容冥回身的那一刹那,刚好迎面跟跨进门槛的沈长宁对上。当下,他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沈长宁语气又是自责又是恼怒,“为什么背着我偷偷来查案!容冥,若不是刚好经过刑部大牢听说那些疯子全部自杀了,你打算一直瞒我?”
“不是的王妃。。。”大理寺卿见状,急急道。
“大理寺卿,你先守在门口。”容冥道,“本王亲自跟王妃解释。”
“臣遵命。”
等院子里只剩下容冥和沈长宁两个人的时候,沈长宁眼睛开始逐渐泛起一抹殷红,她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容冥胸前的衣襟,“你说话!你是不是怪我?可是我。。。”
说到这里,沈长宁嗓子眼涌现一抹酸涩,是她开始不了解刑部大牢中的水有多深,太过轻信他人,造成现在的状况,她真的很想弥补!
容冥恼她,怨她,怒她,不打算让她参与案件!可她也很委屈,任何一个女子生那样的事情,就不该有这么一时的缓冲吗?
她是真的不想见容冥,才会独自进刑部大牢!
“沈长宁!”容冥无奈地道,“你别哭啊!本王最不会处理女人哭。”
“你放屁!”沈长宁含泪的眸子又透着冷,“你的沈婉柔不是天天在王府里哭?我看你明明哄的很好,恐怕处理女人哭的这个问题,对你来说,也得分人!”
反正,她是不配。不过,沈长宁也没指望容冥真能来哄她!她只是想找个方式泄,等泄完就好了,她从来不需要有人安慰!
闻言,容冥一怔,俊逸的眉目不可抑制地染上茫然之色。
他那样处理女人哭,是对的吗?容冥只是觉得沈婉柔日日哭,夜夜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