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容冥见沈长宁腿一软,又要栽下去,急忙搂住她,“告诉本王,哪里不舒服?”
“呵。”沈长宁没答他的话,只是漠然浅笑,笑意中又透着一抹不屑,“容冥,你满意没有?”
虽然太上皇已醒,如今的局势,她们占据上风。但不要忘记,这毒说到底不是太后亲手所下,还有沈婉柔给太后当背锅的呢。
无论如何,太后今日定能全身而退。她原先设计好的一切,怕是全部泡汤了。
容冥僵了僵,沈长宁的笑,和那涌现的大片血迹,瞬间刺痛他的眼。
他自负比沈长宁多了解太后几分,也知晓太后不会这么容易对付,他其实早就明白以太后的性子,必然给自己提前找好退路。
之所以不阻止沈长宁,那是因为容冥觉得哪怕此计不能拉下太后,至少能给太后一些警告,让太后不敢再如此猖狂地陷害父皇。
只是他没想到,最后站在太后身边的那个人,竟然会是沈婉柔。
沈长宁说的对,他太过相信沈婉柔。
当初沈婉柔不顾自己的安危,献身替他解毒,无论她之后做了什么,容冥对沈婉柔,总是有这么一层滤镜在,觉得她心底多少有这么一份善良。
不曾想。。。
果然,正如沈长宁所料,太后眼看情况不对,立马抬手指向沈婉柔,对太上皇道,“哀家什么都不知道,全是她!是沈婉柔跟哀家指认沈长宁下毒,哀家赶到的时候,瞧见这殿内只有沈长宁,便听信了沈婉柔的谗言。”
“太上皇!哀家是无辜的!”说完,太后扑倒在太上皇的榻前,愤恨地朝沈婉柔道,“你这个小人!枉费哀家如此信任你,不曾想你居然敢欺骗哀家,诬陷亲妹妹!哀家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太上皇容颜淡然,宛若看客一般,没有答话。
“太。。。太后,您在说什么?”沈婉柔呆呆地站在那,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倏尔,她才像是终于后知后觉地回神,低吼道,“我明明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东窗事,你就要放弃我了吗?”
“一派胡言!”太后冷冷地道,“哀家传召你入宫,你却迟迟没有出现。哀家是今晨来看太上皇的时候,才知晓你在这!在此之前,哀家跟你尚且未曾碰过面,如何能指使你陷害太上皇?”
沈婉柔一怔,下一秒,她眼底开始逐渐浮现上一抹讽刺,呢喃道,“原来你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先前她进宫之时,太后说有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情想交给她来办。
所以沈婉柔进宫之时,极其小心,在秋月的带领下秘密去见了太后,几乎避开所有的人。
如今,她竟然连个人证都拿不出来。当下,沈婉柔知道自己全完了,顿时心中崩溃,她忽然间想到什么,连忙把视线投向容冥,“王爷!王爷你救救我!我腹中怀着你的骨血,你忍心看我跟孩子死吗?”
容冥俊逸的容颜沉下,他揽着沈长宁肩膀的手背顿时青筋暴露,沉默间,没有开口。
“王爷!”沈婉柔哭喊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没有我,你早在山道就死了!你想想我委屈求全带着孩子跟在你身边,难道王爷当着就没有对我和孩子有半点留恋?”
“噗!”
沈长宁闻言,张张嘴想骂,但是还没讲出来,霎时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硬生生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捂住抽痛的胳膊,视线落到沈婉柔身上满是怒火。
山道?当初在山道救容冥的哪里是沈婉柔?分明就是原主!
当初容冥留给原主的那枚玉佩被沈婉柔偷走,原主想跟容冥解释,又苦于拿不出证据,才一直让沈婉柔占着便宜!沈婉柔居然还有脸拿这件事绑着容冥?
“你想本王。。。救你?”容冥拍拍沈长宁的后背,他眸底映衬一点殷红之色,目光定在沈婉柔身上,整个人气息都杂乱的可怕。
“王爷只要替婉柔跟太上皇求求情,太上皇一定会放过婉柔的!”沈婉柔见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道,“王爷!”
容冥眉目浮现晦暗之色,他明明没有受伤,可俊逸的容颜却像痛苦万分,连带额间都溢出细密的冷汗。
“难道,你放过沈婉柔不说,还打算给沈婉柔求情,救下沈婉柔?”沈长宁看着容冥,周身弥漫起一层凛冽寒意。
容冥垂落眼帘,遮盖住眸中的情绪。倏尔,又重新睁开,他望向太上皇泪痣仿佛在渗血,“求。。。父皇给儿臣的孩子,一条生路!”
‘咔嚓’一声,沈长宁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裂一般,若不是此刻毫无力气,她真想一刀刺进容冥的胸口,剖开他的心瞧瞧,到底是不是瞎的!
太上皇陷入沉默,他眸光扫过沈长宁那张充斥怒火的脸,最后定到容冥身上,深深叹气,“沈婉柔谋害朕,理当株连九族,念沈婉柔身怀有孕,有替皇家开枝散叶的功劳,朕允其功过相抵,从轻处理。”
这么看来,太上皇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她。沈婉柔深深松气,跪地道,“多谢太上皇。”
太上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余光故意凌厉地朝跟随太后而来的几名侍卫道,“来人,将沈婉柔送回摄政王府,罚其抄写经文八百遍,不抄完,不许出来!”
几名侍卫没有动。
太上皇这是在试探她?太后面色微变,连忙低吼道,“一群蠢货!太上皇的话你们没有听见?还不快办事?”
侍卫回过神,连忙上前去押沈婉柔,把沈婉柔带出内殿。
太上皇望着那群人离开的背影,唇齿微勾,意味深长地道,“什么时候这宫中的人,朕差遣不了,倒是如此听太后的话?”
“臣妾身边的,都有个耳背的毛病,太上皇莫要放在心上。”太后干笑道,“如果没有什么事,臣妾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