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冥:“。。。”是啊,无论起因如何,他确确实实打了沈长宁一巴掌。
何况他之前对沈长宁确实算不上好,沈长宁还千方百计跟他要休书离开摄政王府,恐怕恨极了他。
但如今,宫宴下药一事还未查清楚,就算沈长宁想走,他也得暂时扣沈长宁一段时日。
他不喜欢欠谁,如果当真冤枉沈长宁,他自是得弥补的。
“行了,你应该明白朕为什么支开那小女娃。”太上皇淡淡地道,“你觉得小女娃真的能这么轻易拉下太后吗?”
“自是不可能。”容冥摇头道,“沈长宁的确聪明,可惜尚还没摸透这宫中的云诡波谲,太后出生南疆皇族,其背后是整个南疆,她真这么好对付,也不至于令父皇头疼了。”
“哪怕太后真的陷入必死之局,但太后足够狠,一旦壮士断腕,明哲保身还是没问题的。”
“嗯。”太上皇颔道,“既如此,你为何不阻止她?”
“不能将太后拉下来是不错,但如果真能迫使太后露出破绽,再对其进行施压,太后心虚之下自然会收手,而且暂时应该不敢往父皇身边再安插人。”容冥道,“父皇的局,不攻自破。”
说到这里,容冥突然唇角一勾,“方才儿臣的话就是真心的,只能说沈长宁算漏了一些,不过儿臣觉得,她是对的。”
太上皇目光扫过容冥,透着一丝不屑和鄙夷,“现在她是对的了?”
容冥俊逸的容颜忽然僵住,连带周身的气息都有些沉寂,像弥漫起一层阴影。
“咳!”太上皇轻轻低咳道,“朕乏了,先睡会儿,你们俩办事去吧。”
“儿臣告退。”
外殿,沈长宁呆呆地站在门口,眸中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她就重新缓过来,她没有再打算进内殿,而是一转身,坐在外殿的桌前等容冥。
她虽然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但这宫中的人沈长宁并不了解,要知道那名太监的信息,还得问过容冥才行。
方才平息下去的眩晕感此时又再度弥漫上来,沈长宁眉头轻轻一皱,等那股眩晕感终于过去后,她才长舒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容冥从内殿走出来,他像是早就料到沈长宁会在那似的,上前问道,“你想问什么,本王都可以告诉你,但本王只有一个要求,让本王跟着你。”
沈长宁一怔,她脑海中忽然响起自己踏出内殿时,太上皇讲的那些话,阴差阳错之间,点头道,“好。”
只是等话说出口,沈长宁马上就后悔了,可她既然已经把承诺放出去,自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唯有一张脸透着一份复杂。
“那名太监既然是太上皇身边的人,你应该认识吧?”沈长宁问道。
“他是喜公公早年收的义子,邓公公。”容冥答道,“喜公公自父皇幼时就是父皇的贴身太监,他伺候父皇一生,与父皇关系匪浅。”
“他就这么一个义子,父皇自然对邓公公多加照顾,便将邓公公也留在身边,也好跟喜公公有个照应。”
沈长宁沉默良久,忽然道,“喜公公跟太上皇情谊深厚,我们联合对付喜公公的义子,太上皇若知晓,怕是心中定不好受。”
容冥倒是没想到事到如今,她先考虑的不是别的,竟是太上皇的感受。他看着沈长宁,眼底有一种不知的情绪在蔓延。
从前觉得沈长宁长的实在丑陋,不如沈婉柔清秀漂亮,如今不知怎的,他瞧沈长宁这张布满红斑的脸,也瞧的越来越顺眼。
意识到自己升起这个想法的刹那,容冥吓了一跳,他俊逸的容颜染上一抹古怪。
自己再如何,总不能喜欢上沈长宁吧?一定是因为对沈长宁多番冤枉,所以对她有了些愧疚才会有这种感觉。
思及此,容冥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他道,“难过是定然的,但喜公公将父皇看的比自己重要,他若知晓自己的义子伤害父皇,定也不会姑息。”
沈长宁闻言,点点头道,“太上皇寒毒作,邓公公后头那位大概原来是觉得万无一失了,如今计划出现变故,他肯定会找机会通信,与上头之人商量再度对太上皇出手。”
“依你只见,他会何时传递消息?”
容冥视线掠过外殿敞开的大门,他望了眼外头弥漫的夜色,幽深的眸子轻轻闪烁,“现在。”
“夜,是最适合做偷摸的事情的时候。”
沈长宁微微一怔,随即面色微变道,“那还等什么?快去追邓公公!”
就在沈长宁转身打算往前追的那一刹那,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双大手拽住,她回头狐疑地望容冥,语气带着微愠,“你干嘛?万一错过这次,之后再想找邓公公的把柄或许又要让太上皇经历一次危险!老爷子经不住这么折腾了!”
容冥看着她的唇,没开口,目光逐渐幽深。
沈长宁被容冥这么盯着,莫名有些心虚,但还是淡淡地道,“做什么?”
“不急,他后头的人夜里睡得早,邓公公纵然真要传递消息,也得给后头那人起榻动身的时间。”容冥眸底轻轻闪烁道,“沈长宁,你没打算跟本王解释吗?比如。。。突然吻本王,手里突然出现一碗救父皇的神药,又突然警告本王不许往外传?嗯?”
沈长宁心中一颤,随即脚步止不住地退后一步,扯回自己的手腕,冷冷地道,“容冥,不该问的,别问。你身为南梁摄政王,这么简单的道理,还得我教你不成?”
“本王答应你不外传,可本王想知道真相。”容冥蹙眉道,“而且你这徒手变药的本事若被外人瞧见,少不得在你身上做文章。”
“我会避开别人,之所以让你知晓,是因为避不开你。”沈长宁漠然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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