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快半夜了,程李氏揉着老腰躺在热乎的炕头,对自家老头子讲:“孩儿他爹,你看看咱们也与程四海家断亲得了!”
族长也在被窝里搓冻麻的脚,叹气回道:“但凡我不当这个族长,今个晚上谁理他。快睡快睡,明个有事呢,以后也就当没听见!咱们也不是他爹!”
…………
王寒松与堂弟王寒菊回到家时,已是夕阳西下。
回到各自屋里,洗漱了一番,才带着程家回礼去见祖母。
二人一到祖母屋里,只见自家老娘都在此做针线,三个妹妹也在,大妹十一了,正在学纳鞋底,二妹三妹岁数小,正在吃长生果,枣子。还有一个小丫头在炉子上烤栗子。
另有两个大丫头正在给祖母冲蜂蜜水。老太太这嗓子都痒了十天半月了,有时说一句话都说不完就要咳,夜里更甚很难睡个囫囵睡。找大夫给开了三四副药了,又支招喝蜂蜜水,收效甚微啊。前几日家里还托人去府城给捎带枇杷丸,听说那药止咳又润肺。
见两人从外进来,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老太太看到两个高高壮壮的大孙子,立马来精神了。
两兄弟立马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娘家姓薛,娘家也就是三十亩地富农家姑娘。嫁进王家四十多年,生儿又育女,如今也四世同堂了。
两妯娌见儿子都回来了,让丫头掌灯,又各自放下针线,去厨房看两个儿媳今晚做什么饭。
三个小姑娘也起身叫哥哥,问今日出门去哪儿了,这天黑了才回来。
王寒松与堂弟一起坐在薛老太的旁边,开始讲今日里在同窗家中生的事儿。
“今儿去的是程禄山家中,他祖父五七祭祀。那程氏一族虽没咱王家业大,人多,可人心齐,又纯朴,既为农家,却多有读书人,也算是耕读传家了。”王寒松说道。
薛老太想了想,对上了哪个是程禄山。刚要讲话却咳了起来。
王寒菊立马递上蜂蜜水,薛老太接过饮了一口,咽下,又饮一口,没成想还没咽,就咳出来了,还把刚才喝下去的水也吐了出来。
王家兄妹几人连忙递帕子,又上炕给祖母捶背。一阵人慌马乱,刚收拾好,薛老太又咳,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等这一阵过去了,薛老太半躺着,只觉的胸骨都咳的隐隐作疼。
瞧着几个孙子孙女对她照顾倍至,又让她很欣慰。
王寒菊见祖母这咳的痛苦,只能干着着,却帮不上。
忽然,他想到程家的回礼!
“大哥!桔子!南番蜜桔!”
听到他的话,王寒松也立马起想起程禄山讲过蜜桔也沐浴了甘露!
兄弟二人立马冲向刚才拿进屋的包袱,打开后,拿着桔子就剥皮,还对旁的大妹妹喊:“大妹,去提热水,带个大点的茶碗。”
“哎!”听了哥哥的话,立马就往厨房走去提水,连丫头都忘了使!等想起来,又笑了,尽孝自然是亲力亲为最虔诚。希望菩萨能见了她的诚心,让祖母的病好起来!
二人仔仔细细的把桔子剥出来,让二妹把桔子瓣放在碟子里,别动!两人一共得十二桔子,所以出了桔子皮不少,但二人却小心翼翼的把桔子皮也放在碟子中。
看的两个小妹有些不懂了。
当二人把桔子皮收拾好时,王寒松老娘王薛氏提着水,女儿在她身后端着一个大茶碗进来了。
王薛氏进来就讲道:“娘,听鹊姐说您又咳了?”
把手中的盛热水锡壶给了儿子,上前细细问婆婆怎样?
“没事儿,过了那阵儿了。你忙去吧,孩子都在这儿呢。”
王薛氏笑吟吟的回道:“娘这里有他们在,我也没有不放心的。等吃饭时,我再来。”
见婆婆真没事儿了,就去忙了。
王鹊姐儿看大哥与二哥把一把桔子皮放在茶碗底,又加热水冲,然后两人相互吹碗中的热桔子水,等差不多温度,二人都浅尝了一口,正合适入口,才小心翼翼的端给祖母喝。
薛老太看着两个孙子这般,开心的不行。虽然今日里为压下去咳嗽,喝水喝的都饱了。可难得俩孙子对她这孝顺,也就接过那桔子皮水,小口的喝了两口,没咳。又喝了两口,还是没咳。
薛老太竟然自我觉的,那温的水中,除了桔子味,还带有一丁点冰凉!
又细细的喝了一口,不由的问孙子:“这是什么桔子的皮,怎么还带点凉丝丝的气儿?”
“真的?”
“真的?”
王家兄弟俩吃惊的问,又开始回味刚才二人都尝温度时,入嘴那两口。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用,二人觉的吸进肺里气息,都顺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