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已经回过神来,连声催促:“问,你快问!”
“当年,你是否不愿意嫁给朕的父皇?”
崔太后原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足以面对任何诘问。
可是,这个问题,触碰了她多年的伤疤。
想当年,她和周睿青梅竹马,暗生情愫,私底下已经互许了终身。
却因为家族利益,被迫入宫嫁给先帝。
崔家需要一个皇后,来巩固世家地位,却从未问过她愿不愿意?
直到出嫁之前,她被关在自己院中足足一年。
美名其曰崔家嫡女足不出户,谨守闺阁女训,其实和犯人没有差别。
这让她如何不恨?
就是周睿,也被崔家使了阴招,差点丢了小命。
并以此来要挟她,安分守己履行崔家嫡女的职责。
她隐忍多年,终于在宫中取得地位后,才利用自己的势力将周睿慢慢提拔起来。
这些陈年旧事,都是她心上的疤,是她的恨。
崔太后抬头,冷冷地看了正武帝一眼,退回到房中,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事到如今,她宁愿撕破脸,也不想面对这个让她一生不幸的问题。
这就是她的回答。
正武帝看着紧闭的门扉默了默,转身离开。
看着满院子的人,他开口命令:“人犯押走,由金吾卫审讯定罪,关押起来。太后重疾,当卧床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秦牧原上前请示:“皇兄,这箱珠宝怎么处置,是否放回寿康宫库房?”
正武帝摇了摇头,道:“放进正阳宫去,告诉皇后封存起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不能处置周睿和高一鸣。
但眼下不处置,不代表将来不处置,这些都是证据。
他是皇帝,可生杀予夺。
但他想让人输得心服口服。
在整个后宫,只有正阳宫是他可以完全放心的地方。
“是。”
两人都有默契地并没有提起那柄翡翠玉如意,它才是处置周睿和高一鸣的关键证据。
就让崔太后以为,只是自己多年来利用权势和珠宝收买朝中官员之事被揭穿了。
秦牧原留下来善后,正武帝摆驾去紫宸殿上早朝。
他是一个勤政的皇帝,从未无缘无故迟到这许久。百官站得累了,也顾不得仪态,便纷纷盘腿坐下。
龙椅当前,纵然心头各有猜疑,才不敢出声议论。
这么多人的朝堂,保持着安静。
百官之中,周睿最为慌张。
他勉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头却将所有事过了许多个来回,反复思量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昨夜他命人将宝物送回寿康宫,紧接着就来上早朝,并未等到回报。
难道,是事迹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