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人,一根筋到底;心思深重的人,才八面玲珑。您看……他们像是哪种?”
他的话刚说到这,人群就出一阵哄笑,之前那个输了的人,正双膝跪地,钻过劈叉的腿“门”,赢了的那人狂笑不止,周围尽是捶胸顿足的雇佣兵,一群人癫笑得跟傻子没两样。
“‘头狼’先生的口才,与蒋某不遑多让。”蒋星枢开口,“不过,有先生这样的人在,这些一根筋也不比八面玲珑差到哪。”
德鲁弗也不反驳,举起自己的酒杯示意与蒋星枢碰杯。
蒋星枢见他一直举着,一副不碰不罢休的样子,终是伸手拿起那两升的杯子,与之相碰。
德鲁弗仰头饮尽啤酒,“梆”的一声将杯子重重搁在桌上,抬手抹了一把嘴,“……蒋部长此番前来谈判,深明大义,令‘鬣狗’敬佩不已,定如您所愿。只是我们这些粗人,做不到尽善尽美,还望海涵。”
“至于其他……‘鬣狗’只会明哲保身,并不想参与其中。”
闻言,蒋星枢也干完了那杯海量的酒,撂下酒杯,直言道,“‘头狼’先生大义,蒋某谢过。”
“先生说了不少别人所求,那……自己的所求呢?”
德鲁弗仰头片刻,喃喃说了八个字,“……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蒋星枢微微颔,半晌张嘴,“……总会有那么一天。”
德鲁弗瞅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蒋部长慢慢享受,我就不多作打扰了。”
闻玺见德鲁弗走远,悄悄凑到蒋星枢耳边,小声问道,“‘鬣狗’这是……妥协了吗?”
“有那么点意思……”蒋星枢看着德鲁弗背影,擦了擦唇边的酒渍,忽然眉头一皱,“……闻玺,我……想吐。”
两升冰凉的啤酒下去,他的胃里一冰一涨,难受得紧,再加上白天他还洗了个凉水澡,此刻简直雪上加霜。
脑袋里砰砰砰的鼓鼓胀胀,再被这环境一熏,简直翻江倒海。
“部长……”闻玺有点紧张,一杯啤酒罢了,部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扶您去咱们舰上的医疗舱吧!”他立即提议道。
“哟~”
“没想到学弟还是个一杯倒啊?”
巴顿·修斯一屁股坐到了蒋星枢附近的位置上,讥笑道,“一杯啤酒就能把你干倒,早知道这么容易,我还挖什么坟,掘什么墓啊?”
蒋星枢忍着胃里的翻腾,强制让自己稳下来,他轻轻推开闻玺,挤出处一丝笑容,“原来……我失个态学长就能得偿所愿,早知道这么容易,多喝几杯又如何?”
巴顿·修斯脸色一垮,“你小子从一开始就不讨喜。”
“学长亦是。”蒋星枢还嘴道,“一开始便把我当作假想敌,明明连人都还没见过,就先定了七分罪。”
巴顿·修斯用德鲁弗留下的杯子给自己接了杯啤酒,浅饮几口,“……我走以后,他们有没有怪过我?”
问的是他离开财政部后,他们那降级又扣薪的大组成员。
蒋星枢嗤笑,“怎么可能不怪?”
巴顿·修斯捏紧了酒杯。
“不过……三年一过恢复原级,慢慢地也就忘了。”蒋星枢低着下巴,强忍着吐意,“以财政部的忙碌程度……他们也没有时间对你口诛笔伐……”
“你的老组长……也在某个商业大佬手下做资金管理,娇妻在怀,子女成群,过得还不错……”
巴顿·修斯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不那么尖锐了。
“也就你……孤家寡人没个定性……还带着一群糙莽汉子给我四处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