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变故,薛绵的心情就像坐在过山车上一样,起起伏伏。
她还以为,顾言冲上来,是要和霍先生打架呢。
可是,瞧着顾言向情敌低头,她不知道为何又有一点点难过。
对顾言来说,这一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哪怕换成曾经那么依恋,那么喜欢顾淮的自己,也做不到因为他,就对秦之柔低头。
薛绵摸摸眼角,有点湿了。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秦之柔呢。
她还是,有一丢丢的,羡慕。
骤然被人拜师,霍祈年从一开始被吓一跳的不适应,逐渐变得泰然。
顾言不是第一个说希望他教学的人,只是那些人,都是一些父母长辈,带着自家年纪小的孩子来。
但,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他不会单纯因为顾言的年龄就拒绝他。
于是,他抬手扶起顾言,神情越和蔼,谆谆善诱:“具体一点,你是希望,我教你什么呢?”
顾言在不别扭的时候,说话一向直白得不加掩饰,他站直了后回答:“希望你能教教我,怎么讨人喜欢。”
他的声音不大,薛绵却像是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惊天大闻。
救命啊,这个小傻子在说什么?!
她震惊的视线,慢慢挪到霍先生的身上。
霍祈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身体僵硬,连扶起顾言后的手掌都忘记收回。
他在回想,他刚刚是否听岔了什么。
但好像没有?他眉头不自觉紧紧锁起,眉宇间更是难以掩饰的不解,可怎么会呢?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但也没有勇气叫顾言,当着众人的面再复述一遍。
薛绵完全能从他微微睁大的眼眸中,解读出错愕与茫然,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肯定啊,霍先生作为一个文学造诣极高的人,琴棋书画诗酒茶,任意一项说是要向他学习的方面,都不至于奇怪。
但要是说向霍先生,学习怎么讨人喜欢,作为对霍先生有着深厚崇敬之情的人,薛绵不仅仅是感觉荒谬,甚至觉得有一丝丝big胆。
“你……”霍祈年嘴唇微微张着,像是一团乱麻的脑中有无数个问题,却纷纷卡在喉咙,一个问题也吐不出来。
他有点搞不清状况,只能将目光凝在顾言的面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眼前这荒诞一幕的答案。
“我什么?”顾言疑惑地瞧回去,不明白霍祈年为什么这么支支吾吾,可以教或者不可以教,很难回答吗?
霍祈年不知所措,薛绵也是第一次见他口齿如此不伶俐:“顾言,我、这,嗯,其中或许你对我有些误解……”
“嗯,我的意思是,我不擅长,额,不是不擅长的问题,嗯,也不是说我擅长……”
那双原本明亮如秋水的眸子,此刻被太多情绪挤占,讶异、茫然、疑惑和难为情交织,甚至能从中察觉一丝窘迫。
有几缕头也因他头部轻微急切的晃动而垂乱额前,但他浑然不觉,仍旧努力组织措辞,生怕顾言是误入了什么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