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在当地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人。
就算是要拷问,也要等到客人都走了关上门来拷问。
时间仿佛是一滴一滴从房檐上落下来的雨滴一样,又仿佛是滴在油锅里的水滴般煎熬着人心。
总算是熬到了宴会结束,总算是笑着送走了所有人。
大夫人冷着脸让婆子们叫了各院的夫人们到房里,院子落了锁。
这事出在七房上。原以为是宁若尘,谁曾想宁若尘却扯出了宁若琳来。二夫人捏着碧玺的佛珠,一颗一颗地数着。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这事与他们二房丝毫关系没有一样。
七夫人微微地咬着唇,眼中仿佛淬了毒一样瞄着二夫人。
早就知道他们二房不甘心女儿嫁个普通世家,定要月宫折桂才算是全了他们房里三姑娘的心愿。可你乐意做你的凤凰你何必要扯着我们家的闺女。
大夫人也不急着落,垂着眉睫,一下一下地磕着茶盖碗。
屋里的气氛沉静的仿佛能将人的心压碎。五夫人已经得了青鸢的信,知道最开始宁若琳是来寻了重华的,可重华给推了。这倒是让她的心安了几分。
心下埋怨着越是这样的家世越是事多。沿途见到的小门小户,吃喝都成问题,一家人抱团的紧,哪会出这种龌龊事。
“大嫂,这事原就不跟我家若尘有什么牵扯的。”七夫人到底年轻些,忍了又忍,仍然是没有忍住。
大夫人磕着的茶碗顿了顿,微微抬起头来:“七弟妹说的是,那七弟妹倒是说说,这事与谁相干?”
七夫人被大夫人冰冷的语气噎了个,下意识朝着二夫人看了过去。
谁知二夫人仍旧稳稳地坐在那儿数她的佛珠,仿佛七夫人是个笑话一般。
姑娘们都在套件暖阁里候着,身边只带了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除了宁若尘哭的梨花带雨,其他的几位都沉稳得很。
重华侧过脸让青鸢拿几块点心来,因为要审问,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放她们去吃饭。本就是看戏的,心里丝毫负担都没有。
倒是宁若琳,沉稳的有些异常。若是寻常的贵女遇到这种事,就算是再沉稳,脸上还是会有一些波动。明明就是她被爆料了与外男私会,怎么会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若是现代女子,别说与外男私会,就是被捉~奸~在床都有厚着脸皮丝毫不在乎的。可古代的贵女对闺誉是极其重视的。
这里的女子不会天真地以为被抓住与不是未婚夫的人私会就可以轻易推掉或许自己不满意的婚事。一旦名声臭了,除了剪了头做姑子,恐怕就只有一头碰死才能挽回点名声了。
可宁若琳太过于镇定。重华抿了一口茶,这里面肯定不会像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那屋里众位夫人还没点了名叫宁若琳和宁若尘过去对质,就说明还没讨论出个大概来。
对于掌家的贵妇来说,这种事压根不需要考虑这么久。或者没有这回事,罚写女训。或者有这回事,直接家法送去庄子里。怎么会研究这样久。
除非……重华从茶杯上微微抬起眼睛看着仿佛背后靠着泰山的宁若琳。除非,她私会的人,有足够的分量让她不会受到责罚。
这个倒是极有可能。
小说里不也经常这样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