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江年俯身,轻轻一吻她的额头,眼光温柔而怜惜。
“后面无需拜谒皇太后,先帝亦无妃嫔。三日后,朝廷命妇进宫庆贺,你接见一回。你再睡一会儿,睡到饱。”
他与宋卿月无父无母,于这世间,也就彼此了。
宋卿月伸手抚上他的脸,不舍地道“你要上朝了?”
“怎么,朕没喂饱你?”即墨江年一挑眉一侧脸,目光朝她身上漫去。
宋卿月紧张地将他的脸捧回,郑重道“这些日子,李尚书与江秋灵往来密切。散朝后你将李尚书留下,问问他的意思,若无心思,我就给江秋灵另择佳偶。”
即墨江年牵过她的手一吻“你怎么不问江秋灵?”
她嗔了他一眼“我才大婚,现又居于皇宫内院。她非命妇,不得随意入宫,让我去何处问她?”
即墨江年沉吟须臾“若没有她,朕便再也见不到你和儿子。朕就封她个一品‘楚国夫人’,纵她与李光明无缘,往后也能奉诏进宫陪你说说话。”
她眼中惊喜涌出,两手整了整衣衫,滑身下榻,假模样式伏地叩“臣妾谢主隆恩。”
即墨江年坐在榻上,意味深长看她,一言不。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抬起头恼一瞪他“怎么还不赐我平身?”
即墨江年站起身,从她腰间一捞将她抱起,悻悻道“朕这张脸你想打就打了,想骂也就骂了,几时尊过我?好不容易得你跪我一回,可不得让你跪久一些?”
她双手吊着他的颈子,看着他哀怨的眼睛,一时竟无言以对。
从初遇算起至现今,即墨江年确实没少挨她的打,也没少挨她的骂,可哪能怪她?
谁让他初一见面,就对她又讹又诈,还弄丢了她的钱袋?
谁让他一朝回京,就直愣愣闯入崔家,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抢了就走?
即墨江年俯,将她的鼻尖轻轻一咬,无奈地自圆其说
“我们也就一对寻常夫妻罢了。只是往后于外人面前,你给我两分颜面,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我,骂我。”
她绷了绷唇,闪烁着眸光,忍笑点头“臣妾遵命。”
即墨江年将她往榻上一放,整着衣衫往外走“睡吧!”
她一拍脑袋,冲他追了一句话去“记得今日派人将玉衡和珍娘接进宫来。”
他掀着香帏轻纱的手一顿,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你我新婚燕尔,我还没过足瘾,凭什么接他进宫来跟我抢人?”
看着他认真而忿然的脸,宋卿月一怔,抓起身畔的软枕朝他掷去“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即墨江年探手接住软枕,抛回榻上,头也不回地道“不接!不同你大战个十天半月,我才不接。”
“即墨江年,你混蛋!”
宋卿月大怒,滑身下榻,拎着软枕,光着脚就去追他。
即墨江年闻听背后有声,回头见她追来,眉目一惊,惊慌大笑,拔腿就跑。
帝后二人,于寝宫内追打的情形,看得宫侍与宫娥不无捂嘴偷笑。
……
早朝上,即墨江年颁诏,将大婚消息布告中外。
朝议上,君臣议定平叛后,关陇、河东三地安抚百姓事宜。
散朝后,即墨江年将李光明留下。
立身陛阶之上,即墨江年半笑不笑问“闻听李爱卿近日私务繁忙,频频外出,不知爱卿所忙何事?所去何处?”
李光明虽已年近三十有五,却依旧涨红了脸,嗫嚅几番,一提朝袍单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