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江年一直想要一场婚典,一场与宋卿月的隆重的婚典。
宋卿月嫁与崔康时那日,大雪盈街,他与接亲队伍不期而遇,眼红耳热地羡慕了一场。
彼时他便自忖,他也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热热闹闹将宋卿月娶进他的靖王府。
未料,他未娶到宋卿月,却闯入崔府,上演了一场轰动朝野的抢亲大戏。
后来即墨云台大婚,他作为兄长,随于即墨云台辂车之后,迎接即墨云台的王妃,嫉妒得几要疯……
他与宋卿月踏尸山,蹈血海,一路走来,各自遍体鳞伤……
是以这场大婚,他岂能甘心草草举办?
这些日子,除了大婚,他还忙着为母妃追封与迁葬。
他追封母妃“孝穆慈惠顺天承圣皇后”。母妃迁入皇陵后,未与先帝葬于一处,而是独葬。
想必母妃也不愿与先帝葬于一处,他更不愿将母妃生前不开颜,死后还要看先帝脸色。
待他与宋卿月大婚完毕,他会带着自己名正言顺的皇后、儿子,前去皇陵再次祭拜母妃。
再就是还葬先帝指骨……
虽诸事繁忙,他依旧于大婚前夜,偷溜出宫来见宋卿月一面。
她却嫌他麻烦多事,还说不想嫁他?
宋卿月下颌被他捏得生疼,恼一扭脸:“你这样操弄一月,弄得我都紧张了。”
他胸腹轻颤地笑,勾下头,将脸抵近她的脸,狭促地问:“你紧张什么?”
见他眸色沉沉,宋卿月双颊若火灼般烧起,嗫嚅:“怕被你吃定了!”
“宋卿月,我早就吃定你了。”
他哑声,俯头吻上她的唇,辗转难舍。
他由来言必行,行必果,恩必报,仇必尝……
“咳咳!”
背后,随他出宫的宫侍们,见他将皇后搂得紧紧,吻得激烈,怕他越矩背礼,便轻轻咳嗽提醒。
即墨江年面红耳烫地舍了宋卿月,拇指恋恋不舍地抚上她被吮肿的唇,柔声:“我也就忍这一晚了……宋卿月……我们明日见。”
说完,他转身就走,莫敢回头。
班师回京,一忙就是三个月,他硬生生又忍了三个月。
虽与宋卿月有过肌肤之亲,儿子都有了,他依旧想体味一场,与她有若初婚般的激情和萌动。
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宋卿月双手抱紧双臂,莫名的紧张又从心底袭来。
带着满心的甜蜜与忐忑,她转身回了寝宫,却一夜未眠。
翌日,宫中册奉迎,帝后大婚。
本为仲秋佳节,又逢帝后大婚,京中万人空巷,百姓齐聚朱雀大街,共观婚典盛事。
礼部官员将时辰掐得准准,一到吉时,长街上礼乐宣天,百花纷坠,鸿胪寺官员浩浩荡荡,直奔靖王府而来。
仪仗队伍里,彩伞如云,车辂如盖,鸾驾熠金。
成队的女官、宫侍手捧皇后服饰,礼品,络绎不绝进入了靖王府。
礼部官员与李老夫妇二人,于前殿行举行具册大典,过着仪式。
宋卿月隐于后寝,任宫中遣来的女官、宫侍妆扮。
坐于妆镜之前,静看镜中的自己,她唏嘘,自己竟然嫁了三次?
嫁与崔康时那日,她也是这般坐于妆镜前,看着崔家遣来的仆妇为自己妆扮。
彼时表哥宋玉书犹在,直到她被人背出杏堂芳上了花轿,也未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