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挽,他一面朝门口走,恨恨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朕得给那个家食肆点颜色看看。”
彼时,那家食肆的掌勺男子不仅不施他汤饭,还泼了一瓢滚水到他脚下。
两炷香的时辰后,前呼后拥的千牛卫郎将,伴他骑马勒停于食摊前。
看着形容依旧的掌勺男子,他仅唤千牛卫去连食带碗,买了一碗酸汤扁食带回,未吵未闹。
施赠予舍,皆凭人心,强求不得。
更何况,将军有剑,不斩苍蝇。
当他手端扁食回了军营,掀帘而入,却见宋卿月娇纤的身子蜷成了一个月牙,睡意沉沉。
端碗无声坐到榻边,看着她睡得香甜的脸,他想起五年前,背着患病的她的那些日子。
从那时起,他便是这么看着陷入昏迷的她。
心中愿,无论如何,他定要将她活着带到上京城。
*
宋卿月睡了三日,睡得昏天暗地,总算将缺了一月的觉补了回来。
于这三日,即墨江年给她端食喂药,夜里就铺张凉席于她榻下,伴她过夜。
一如往昔,她与他去上京那一路,秋毫不犯,令她很是惊讶……
自打与即墨江年有过肌肤之亲,他见她如同沾过荤腥的猫,生扑强索,总不知足。
夜里,看着他撑腮而卧的身子,她颇不自信地自顾己身——他怎地就改了性子?
莫不,那所谓的南阗美人是真?莫不,他果真睡过了其他女人?
想起他彼时的来信,越想她越生气,越气她越信……
心中怒火滔天,难再自抑。
蓦地,她抓起竹枕,重重砸到他身上,暴喝:“即墨江年,起来我问你,你究竟睡过几个女人?”
夜已半至,即墨江年正睡得香甜。
为枕头所惊,为她的暴喝声所扰,他霍地自凉席上一跃而起。
未假思索,“铿”地一声,探手拔出床头挂着的剑。
朗月圆睁,惊而四顾:“何人?何人胆敢行刺?”
看着他凶恶的模样,宋卿月瘪了瘪嘴,捂脸大哭出声:“你睡了其他女人不说,还要杀我?”
即墨江年看着莫名大哭的她,怔怔抬手,拿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睡涎。
还剑入鞘,坐到榻边,他将她的身子搂入怀里,茫然问:“什么女人?”
她大力推他,仰起泪脸,怒目暴声:“墨临城的南阗邑官,给你献了几个女人?”
喉头哽了几哽,未待他应声,又吼:“其他女人的滋味如何,能令你乐不其归?”
即墨江年伸手捏起她的下颌,恍惚着眼,努力敛回睡得散乱的神魂。
待视线清晰,他苦着脸问:“宋卿月,你莫不是犯了癔症?哪有南阗邑官给我献女人?”
她抽泣了两声,瞪着他恨恨道:“你怕是忘了,是你写信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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