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算什么?两年算什么?刀山火海都趟遍了,纵然十年,他也等得。
这些日子边关战事吃紧,南阗百万大军步步紧逼,卫公晁和郭老都护,顶得颇为吃力。
他还有一笔债要讨,心上还挂着一个人——那莲青奴。
南阗骚扰上唐边关数百年之久,死心不改,他要将南阗从这世间永远抹掉。
步出垂花拱门,他阖目仰面,任清凉的雪花落了满脸。
待到那日,他便能一劳永逸,从此封刀收山,洗净满身血腥,煮炊弄羹,相妻教子。
他人生过得最开心的日子,莫过,于杏芳堂的那些日子。
他分外怀念!
*
见即墨江年未做纠缠,转身就走,宋卿月怔了一怔,捂脸无声哭泣。
她虽醒来,虽知平安已经不在,心中依旧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心空落落的,魂也飘飘荡荡的。
她暂时做不到与即墨江年欢好,做不到将平安留在饶阳,坟头长草,无人问津。
崔康时陪她走了好远的路,她想陪他再走一程……
所谓十年大运,不过是她的借口,她只是暂时走不出来。
至于两年之后是何样的情形,她无力去想。
*
饶阳城,乾月皇帝带大军开拔时,带走了重伤的枢密使。
更带走了两个人,一个是崔康月,一个是崔康年。
崔康月被五花大绑,绑在一匹马上,伴行皇帝右侧,冲着皇帝大骂特骂。
“即墨江年,你这个黑心烂肺的死王八,还钱!”
“即墨江年,待老子得了闲,定把你大卸八块喂了狗!”
“即墨江年,你这个牲畜,拿了我家的钱,还要我们送命?”
即墨江年淡定地望着前路,面不改色道:“你和你弟弟挣一份军功,朕就还一份钱,挣两份军功,朕就还两份钱。很是公道,怎么就黑心了?”
崔康年倒未被五花大绑,怯生生伴行他左侧,哭天抹泪道:“皇帝陛下,我不会耍刀弄枪,你带我二人上战场,不就是想我崔家断子绝孙么?”
即墨江年略一侧脸,望他笑道:“朕留了一个崔康寿在,若你二人果真战死沙场,也不致崔家断子绝孙,安心便是!”
崔康月仰天长嚎,撕心裂肺地哭骂:“崔康时你瞎了眼,你没长心,你看你做的是什么浑事,认的是什么浑人?”
即墨江年又侧眸向他,无声一笑——崔康时瞎眼?崔康时没长心?
做富商,积巨财,无依无傍,似崔康时那般提心吊胆,能得几日好?
只他手下不养废物,不养闲人。
他要崔家子孙入仕为将,但这军功,得崔家人自己来挣。
只他被崔家二子吵得头昏,便勒马停下,任二子哭哭骂骂走远,这才勒马转身,静静回眺。
出城时,宋卿月没来送他,一如那年,他去沙洲复仇。
身后是万千乾月将士,还有笼在风雪中的,遥遥的饶阳城。
“宋卿月,算你狠……”他深深吁出一口长长的白烟,“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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