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人有通关文牍,还有晏冼马的通行金牌,竟是要犯?
守城郎们昏懵着脑子,乱糟糟奔向绞索,使出吃奶的劲,大力扳动绞盘,城门迟重地缓缓升起。
“驾,驾……”
上千羽林卫立时扬鞭打马,直直冲出定州城,于雷霆般的马蹄声中,眨眼消失于城外的夜色里。
*
从定州至饶阳,纵快马加鞭,也得一日一夜行程。
马车上未备厚衾暖炉,长夜凄寒,宋卿月抱紧怀中玉衡,身畔偎着江秋灵,两大一小瑟瑟抖。
生死悬于一线时,宋卿月虽惊恐却无时间多想,眼下冲出生天,方觉后怕。
但凡身畔的江秋灵,晚一些刺出那一剑,她定作了晏元良的剑下冤魂。
百般珍惜地,她亲了一路儿子,向江秋灵道了一路感谢的话。
江秋灵的身子哆嗦得远比她要厉害,大而浑圆的眸子里目光涣散,除了出城被查问时拿出中宫金牌救急,其后一路,任宋卿月说尽感谢的话,也未回应半句。
宋卿月便住了声,伸出一只手,将江秋灵单薄的肩揽入怀里。
她胳膊颤抖,却轻声安慰:“不怕了,不怕了,已经出了定州城,我们能活了!”
江秋灵环抱着自己,将头靠于她肩膀,这才哑声:“可是……我又去向何处?”
她垂眸看着江秋灵蓬乱的髻,轻声:“我们是上唐人,自当回上唐。”
江秋灵浑圆的眸子目光涣散,呢喃:“上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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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急赶,天边绽亮曙光,须臾便被天上阴霾遮却。
厚重的云层堆积满天,明明巳是清晨,却透着日暮时的凋零之败。
大风骤起,拂衰草落叶漫天。
宋卿月手掀着帘子外眺,被大风拂来的尘土迷了眼。
崔康时伴行马车之畔,被一夜寒风冻得鼻尖通红,便连说话都僵着舌头:“放下帘子,别冻着儿子。”
宋卿月迷蒙着眼看他。
崔康时圆如满月的眼眸里尽是血丝,虽面色憔悴,神色却分外愉悦。
“平安……”
她轻轻唤了一声便静静看他,眸光柔柔于他脸上漫过,无言却胜千言万语。
打从宫中逃出,这夺命狂奔的一路,她未及与崔康时说过几句话。
虽他打马伴于身侧,她却觉得分外想他。
尤其是,她与玉衡被囚于宫中的那几个日夜,她想他日甚。
非为担忧自己与儿子的性命……
而是怕她与儿子和崔康时,分别于各地死去,三人灵魂于黄泉路上走散,不得团聚。
呼啸的风声里,崔康时眯着眼睛避着风沙,冲她一笑,应了她一声:“我在,别怕!”
他短短四字的回应,令宋卿月恍惚了眉眼。
彼时她陷身牢狱,崔康时携满身寒气而入,捧起她血淋淋的手,也曾说:“我在,别怕!”
后来,他哄她签下一纸婚书,说会护她周全。
大婚之前,他来杏芳堂看她,眸色温柔:“往后就叫我平安吧!愿我能护你一世平安!”
一片飞雪落入宋卿月眼中,眨眼融化——他从未放弃覆行诺言!
她从崔康时身上移走目光,上望纷纷扬扬飞雪的天,哑声:“下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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