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事都被爹爹猜中,玉衡开心地连连点头。
崔康时轻轻抚着玉衡的背,涩声道:“衡儿,那个人,也是你的爹爹呢!”
玉衡闻听,扑入他怀里,小手抱他紧紧,抗拒地连连摇头。
宋卿月鼻中酸涩,轻咳打断:“你就一直等着我们?”
崔康时将玉衡抱起,放于膝头,将那个九连环递到玉衡手中,任他把玩。
这才望向她道:“即墨云台的人看得紧,你一走我便坐立难安。唯有见你母子二人安然归来,我才安心。”
又问:“应还没吃饭吧,衡儿也当吃奶了。”
宋卿月点了点头,崔康时叫来乳娘,将玉衡抱走喂奶。
刘喜翠端来几样凉菜,一盆汤食,二人草草吃了起来。
崔康时一直给她布菜,一声不问她与即墨江年见面后的情形,她便也没吭声。
一餐饭吃罢,仆妇们撒了碗碟,又上了茶与果子,宋卿月才开了口。
院中秋风徐徐,头顶落花簌簌,她的声音也很也柔软,“他大抵同意了我们的计划!”
崔康时提壶为她斟茶,嗓音略微颤抖,“我累他妻儿陷身定州,生死难卜,他能愿意?”
她轻道:“他就是性子暴了一些,杀戮重了一些,但心胸是开阔的。”
端起茶杯递到她手上,崔康时已红了眼眶,道:“这哪是心胸开不开阔的事,这是生离死别的事。”
宋卿月接过茶杯放下,伸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柔声:“你救的不止我与衡儿……他应当报答。”
又补充道:“你将敌国之富尽付与他,他才有钱养兵用兵,才有机会平乱、定江山……于他而言,于上唐而言,你功不可没,没什么好愧疚。”
崔康时阖目,反手将她的手握住,牵于唇边轻轻一吻。
他的唇微微颤抖,滚烫而濡湿,吻得宋卿月心头也濡湿一片,红了眼眸。
虽崔康时未说感激的话,却无声胜有声……
待崔康时放下她的手,她才道:“他今天夜里会来见你。”
崔康时站起身,负了手,仰眸望天……
他最后一次见即墨江年,还是同犯了事的族人,乘上百辆马车,浩浩荡荡驶出上京城时。毣趣閱
他藏于一辆破旧的马车上,伤手掀着帘子,看宋卿月,亦看即墨江年。
即墨江年意气风,高骑俊驹。
一双威风凛凛的朗目,遍扫族人马车,最后久久定在宋卿月身上。
宋卿月却遥立于城门之外,紧张地为他族人打掩护,直到他的马车安然从她面前驶过。
彼时,他满心黯然,只道永生再不与宋卿月,与即墨江年相见。
哪知兜兜转转,莫测的命运,又将他三人勾连在一起。
这理不清、扯不断的缘分,令他们三人成为了彼此的恩人。
千念万顾于心头滚过后,他哑声轻应:“好,我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