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康时见她不为所动,叹道:“若你愿意嫁与我,替我免去与沈氏的婚事,我便去安王府为你求情!”
宋卿月轻抬眼睫,淡声:“所以,这算交易?”
崔康时目光黯然一淡,摇头道:“虽是交易,但一待签下,婚书便是你我之间约定的凭证!”
宋卿月哂然一笑,“我何德何能可让你求娶?仅因我生得像你娘子?”
“仅此便够了!”崔康时轻声。
“娶了我一个平民女子,便能让你免去沈氏逼婚?”宋卿月是自不信。
崔康时眸中泛起精明,将婚书再次递至她面前,“免去沈氏逼婚我自有办法,娶你便是其中之一。我是个商人,护你代价不小,我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宋卿月接过那纸婚书,定定看着,泪雾慢慢就遮蔽了视线。
她心里装有一个人,她在等他。
可眼下她等不回他,也顾不上他。
她得先活着,活着才有机会报仇,不是吗?
只她看到宋玉书的签名后,目光定住,“你见过我表哥?”
“是我去求的宋先生,宋先生想你活!”崔康时轻声。
牢房门口的钟裕听到谈话进行到此,立时步入牢房内,蹲下身子研墨递笔。
宋卿月接过笔,深吸一口气,哆嗦着手待要签下姓名,腕子却被崔康时擒住。
崔康时的手因紧张而颤抖,目光深深看她,“宋卿月,一待签下你就与我定了终身。我不二娶,你不另嫁!你可愿意?”
宋卿月面无表情回看他,淡声:“只要你能保我活下来,就算你娇妻满屋、美妾成群皆是你之自由。”
说完,她便欲挣开崔康时的手落笔签名,可崔康时却紧捉不放。
他目光艰涩,静静看她良久才缓声:“虽是交易,但珍娘是真的喜欢你,我也是一样!”
何时喜欢的宋卿月?崔康时也说不清楚。
许是初见时,她愤慨走来的模样?亦许是她张口唤出他“平安”的表字?
再许是她坐在马车上,明明眼中包着两汪泪,却谈笑风生地讲她的不堪?
崔康时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脉脉轻声:“虽我不能强求你此刻倾心。但你我要做的是一世的夫妻。假以时日,望你能看出我的好,分一二真心与我!”
宋卿月向他说过心上有人,这也正是他要宋卿月签下婚书的原因。
他是个商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防微杜渐是他营商之本分。
一纸婚书,是他牵制宋卿月的凭证。
更是他这位崔家长公子,明媒正娶,向宋卿月剖证心意的决然。
而举行一场盛大的婚事,是他昭然于众,广宣于外的,拒绝他人觊觎崔家的手段。
可宋卿月才历大难,满心都是复仇的念头,哪有心思与这位崔公子谈什么情比金坚,恩爱不移?
并未应他,她只是冷淡问:“你擒着我的手,到底是想让我签,还是不想让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