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宋卿月一拧眉,将刀刃重重一抵,随之那人颈间一痛,立时噤声。
“钱袋你交还是不交?”
“小娘子别动手啊!交,我交!”
小贼哭丧着脸,从怀里将崔康时的钱袋掏出,怯生生递给宋卿月。
宋卿月一把扯过钱袋收了刀,踹了小贼一脚,“滚!”
随后,她挤出一脸赔笑,将刀还给受了惊吓的摊主。
手上一掂钱袋转身,却见崔康时不知何时立于她背后,正目光深邃看她。
“也说不上来帮帮忙?”她将钱袋抛给崔康时,哂道,“诺大一个汉子,难不成怕了?”
崔康时接住钱袋,一瞬不瞬定在她脸上,目光里流动着宋卿月看不懂的情愫。
有感憾,有感慨,或许还有困惑?
宋卿月被看得莫名其妙,仰着眸子问:“怎么?没见过悍妇?”
崔康时这才回神一笑,伸过手来,将她拿刀的手扯过去一看,“可有伤到?”
她倏地抽回手道:“我替你拿回了钱袋,这顿饭你请!”转身朝那家食肆走去。
崔康时于原地默了默,一笑跟上:“自然!”
二人喝了羊汤吃了羊肉毕罗,于香坊前客气揖辞。
回了香坊后院,宋卿月轻手轻脚回了屋上了床,搂着熟睡的珍娘霎那入眠。
而崔康时这头,他才跨入府门,便见老管家钟裕迎了上来。
钟裕一揖,笑意深长道:“主君于隔壁呆了一夜,可是……与宋娘子相谈甚欢?”
崔康时往府内走,语气悻悻:“欢,如何不欢?”
钟裕跟上,“那她可是同意了?”
二人一面谈,一面走出前头庭院,转入密结石榴的花径。
“同意了,就是……”崔康时抬手抚上指印犹存的脸,“就是代价稍高!”
“那感情好。”钟裕笑道。
“若非珍娘欢喜她,凭她的出身与泼辣的性子,想入我崔家的门比登天还难。”崔康时神色又一迷,“可我正是看中她悍然的性子……”
钟裕不动声色问:“珍娘喜欢宋娘子,主君可也喜欢?”
崔康时轻觑一眼钟裕,“仅以喜欢挑人,本公子不乏人选。色相皮肉之喜于本公而言,毫无价值!”
钟裕轻一颔。
二人走着走着,天上一抹晨曦自云朵边耀亮。
崔康时一抬头,光便从石榴树枝间暖暖洒下,耀得人几难睁眼。
他轻声:“总觉得朝局有异,却又说不出所以然,许是我杞人忧天吧!”
钟裕轻道:“何必忧心未生之事?主君何时动身?”
崔康时忽想到什么,答非所问:“今日是下元节,钟伯帮我办两件事,待我亲眼见了才走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