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巡院的府卫逮到一只黄大仙。大仙身上的皮毛花纹是个‘死’字!”
钟裕接过仆妇递来的茶慢条斯饮完,这才道:“将那黄大仙带来我看看!”
稍后,护卫将一只“吱吱”乱叫的黄鼠狼拎了上来。钟阜揪住黄鼠狼的颈子接过,立时有仆妇端来灯盏给他照明。
果然,灯光下,黄大仙背上橙黄色毛间有焦黑痕迹,细细辩认,确是个“死”字。
有仆妇道:“领着珍娘在此住得不安,若珍娘被恶鬼怨煞惊到,如何担当得起?”
有仆妇接话,“主人于上京宅院众多。要不,钟伯同主人说说,我们领着珍娘换个住处?”
钟裕将黄鼠狼还与护卫,笑道:“可珍娘就喜欢去隔壁香坊玩。待主人回来再说!”
仆妇们的眸子随之黯了……
其后十日内,又有两位算命先生叩开府门,言行如出一辙。
且这十日夜里,阖府乱窜着黄大仙的身影,“吱吱”乱叫的声音闹得后花园乌烟瘴气。
后又有护卫夜里巡府时,于祠堂内逮到一只偷食供品的红狐。
狐狸背上花纹经阖府仆奴辩认后,是两个字,一字“冤”,一字“杀”。
随之,宅中仆妇望穿秋水,急盼宅主崔康时归来。
……
夜里,宋卿月将一只血淋淋的鸡子扔入笼中。
于狐狸吱吱欢叫的进食声中,她套上粗布手套子,点燃一支细香,于狐狸背上认真烧灼。
一面烧出字样,她一面轻声:“大仙吃好喝好!往后山水有相逢,你若寻来,鸡子定包大仙吃个够!”
“此举当真能行?”宋玉书蹲身于竹笼前,忐忑望着大吃大嚼的狐狸。
宋卿月早将晏元良住于隔壁的事讲了,但宋玉书没想到,她用的是这套装神弄鬼的法子。
宋卿月抬起杏眸冲他一笑,“不管什么法子总得试试。表哥可要同我去放狐狸?”
宋玉书暗自一叹。晏元良眼下权势涛涛,他不过一介郎中,大事临头才知无力保护宋卿月。
所以只要法子有用,只要能保宋卿月安遂,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他都愿陪宋卿月一试。
长街上闭门鼓响尽,兴庆坊坊门闭阖,阖坊陷入安宁。
于华宅的院墙外,宋卿月爬上竹梯,大力一抛,将那只饱食后的狐狸扔入隔院。
拍拍手下了竹梯,待要扛走竹梯,宋玉书先她一步扛起道:“这几日都你自己扛的?”
宋卿月负了手,神情闲适地指挥:“竹梯又不重!就乱放于杂物堆里,往后保不齐还要用到。”
放好竹梯,宋玉书同她走出暗巷,“你这样舞弄了多久?”
“快一月了!”宋卿月得意后又是一愁。
如此“作法”一月,也没见隔府有何动静。若再没响动,只怕她要亲自现身了。
回了香坊,坐在院中,她将想到的后计讲与宋玉书,宋玉书决然道:“不行,我绝不允许!”
宋卿月想的是:算命先生警示在先,胡黄二仙现身在后,若晏元良阖府上下不为所动,她便得弄只“鬼”在晏府内飘一飘。
只是这事不便请人,扮鬼一事就落到她头上。
宋玉书道:“若被人抓住,晏元良认出你,你教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