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谋变,其卫当诛。这卫公晁还真是个混不吝,找沈公叫的什么嚣?”
“靖王谋变,圣上并未盖棺定论。安王此去便是坐实靖王谋逆之事。这卫公向来爱护靖王,收到消息怎能不暴跳如雷?”
有食客趴于窗口连连向身后招手,“哎哎哎,快看,这羽林军显是劝不住,竟然动手了!”
宋卿月忙站起身又趴到窗口。
楼下,羽林军七脚八手地,竟将卫公晁架起,抬着离开尚书令府。
卫公晁掉落了幞头,挣晃着光头怒骂:
“沈贼,矫诏骗靖王回京的圣旨可是你的大作?你以为,安王杀光靖王五万亲卫便无人知晓?此仇,我与你不共戴天……”
“唔唔……”
卫公晁的嘴捂被羽林军死死捂上。
矫诏?骗杀靖王?安王此去边关是为清理后患?
此言一出后,听到食客俱惊,面面相觑后,莫敢再言。
如此严重的一连串阴谋,不啻于政变……
无怪乎宫中传出绯言,说是惠妃撞死于圣上面前。
也无怪乎,卫公晁到尚书令府前暴跳如雷。
“吃食了!”
见宋卿月叭在窗户上,瞪大着眼晴只顾看热闹,宋玉书轻轻一敲碟子。
食罢,宋玉书要带她再去定制衣裙,宋卿月却执意要回。
拗不过她,宋玉书也只好带她回去。
一入医馆,馆中学徒顿时迎了上来,赧颜道:“先生,这一上午积了许多病人,任我等苦劝不走!”
宋卿月一抬头,果见医馆内坐满了妇人,看情形都等着宋玉书回来诊病。
见此情形,宋玉书也顾不上与她多说,便于诊案前落了座。
宋卿月见馆内纷忙,也未回后院,见缝插针地帮帮忙。
给看诊的妇人递递茶水,安抚急着插队的病人,帮学徒们包扎药包等。
宋玉书这一忙,便从午时看诊到日头西斜,又忙到了酉时,饭都顾不上吃。
宋卿月也饿着肚子一直在帮手。
直到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宋玉书才于诊案后的红木椅上一瘫。
疲惫抬眸看她,弱声问:“可累坏了?”
她麻利地收捡着凌乱的诊案,笑融融道:“不累!往年在家里时,我也这么帮手的。”
她将整理一齐的诊卷放于宋玉书面前,一眨眼打趣:“表哥不可谓不是女科圣手,瞧你这些病人大多是妇人。”
宋玉书仔细归置好笔墨研台,精心摆放成往日的模样,这才从诊案后站身起。
“走,回后院用膳去!”
宋玉书并未买仆置奴,生火做饭的是馆中学徒。
他这些学徒们虽不歇在杏芳馆,但一日三餐却是他们于后院煮炊做饭。
顺带也会做好宋玉书的吃食。
因着先生表妹初次在杏芳馆用膳,学徒们很是做了几样好菜,给二人盛放于院中的海棠树下。
往时宋玉书都是与学徒们共同进食,学徒们因有宋卿月在,哪好意思同坐,各自盛了饭菜离开。
日头落了,便下了凉。
院中香风习习,二人一身疲惫一扫而空。
宋玉书连连给她布菜,静看她闷头大吃,细长的凤目波光微烁,唇边弯出餍足的笑意。
忽宋卿月停了嘴,眸子几闪,抬眼望宋玉书道:“表哥,我想去外面寻个活计做做!”
宋玉书唇边的笑意僵住,须臾后,他恼道:“寻什么活计?我这杏芳馆还不够你忙?”
宋卿月尴尬一笑,咬着筷子默了须臾,眼睛四飘轻声:“去外面做活计能要工钱……”
说完,她脸便红了!